朱平安微微抿了一口,便覺滿口生香,一口飲盡。
“惜惜為何相請侯爺到這裡,小侯爺不覺奇怪?”
秦惜惜又給朱平安倒了一杯茶。
“姑娘既然費了許多心思,將本侯帶到這裡,自然有話要說。我又何必心急?”
朱平安輕輕抿了口茶。
“小侯爺心思靈巧,惜惜這小小的手段,自然瞞不過。其實今日請侯爺前來,是惜惜有事相求。”
秦惜惜輕嘆了一口氣,面上帶著些許戚容,開口說道。
沒等朱平安開口,秦惜惜接著又道,“小侯爺想必聽說過七年前南越國的那件禍事……,不錯,惜惜便是那樁禍事中逃出來的南越公主,裡面讀書的便是惜惜的幼弟秦重。”
七年前朱平安不過十歲上下,南越的那樁禍事也聽安樂公提起過,不過卻不是知之甚詳。今日聽秦惜惜突然提起此事,又自承身份,心道這件事絕非一般。
“願聞其詳。”
秦惜惜又嘆了口氣,似乎在回想那些往事,過了盞茶功夫,才悠悠的開口。
南越國在大正的南邊,大正還未開國便已經存在。至大正太祖登基,已傳國三百餘載,經歷了十三位主子。
大正開國後,當時的越帝,也就是秦惜惜的父親,見大正國勢強盛,便上表稱藩,願意永為大正的臣屬之國。太祖自然高興,賞賜了不少財物。
誰知道,七年前,南越的權臣儂天高發動政變,一夜之間將南越皇族秦氏殺的血流成河,越帝也不幸遇難。
只有太子秦立在忠臣離家的捨命保護下,帶著妹妹秦惜惜與幼弟秦重逃了出來,一同逃出來的還有離劍與秦惜惜的侍女小頻。
五人一路輾轉,吃盡了苦頭,才來到大正的京都城。
太祖聞聽此事,不由得大怒,便讓鎮南將軍白璟帶兵出征,以為秦氏復仇。
不承想,白璟到了南疆以後,儂天高搜刮了無數的奇珍異寶,還有一批絕世美女,進獻給白璟。
白璟打仗是把好手,為人卻極其貪婪。得了這麼多的好處,便上奏太祖,說南越已成定局,如是反覆只怕會引起邊疆不穩,不如順勢而為,封儂天高為越帝,以定邊疆。
此時白璟手握重兵,加之西秦在邊疆一直蠢蠢欲動。太祖思忖良久,為了朝廷的大局,便默許了白璟的奏章。只是冊封一事,被擱置了起來。
從此,儂天高便以國主自稱,在南越獨行專斷。
班師回朝,因平定有功,白璟被封為鎮南王。不過兩年,儂天高又上奏說是西秦入侵,太祖便派白璟南下,永鎮天南。
南越太子秦立見此情勢,知道復國無望,不幾年,便鬱鬱而終。
這弘福寺的主持曾與越帝有舊,秦惜惜便帶著幼弟及離劍與小頻,在寺後結廬而居,安頓下來。
可是這復國的心思,卻一直沒斷。
離劍苦習武道,他離家本來就是南越武道世家,是以數年間,竟讓他修至武道上品。
秦惜惜一直教小頻琴棋書畫,諸般女紅。
數月前,秦惜惜買通關係,讓小頻以清倌人入玉仙坊,伺機結交那些有潛力的少年豪傑。
只因秦惜惜很清楚,朝中的老臣,無人不懼怕鎮南王,想要指望他們幫助復國,只怕此生無望。
只有那些一腔熱血的少年,以後若是在朝中有出頭之日,恐怕還有幾分幫她們復國的希望。
直到朱平安出現,她們得知此人是太孫的伴讀,便立時改變了注意,要從他這裡另闢蹊徑。秦惜惜很清楚,如是能得到朱守文的助力,那便勝過萬萬個少年才子。
只是秦惜惜沒想到,他們的這番所為,哪裡能瞞得過朱守文的耳目。朱守文對她暗中搞的這些小動作很是不滿,便差鑑行司對她們暗中警告。秦惜惜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於是才有了小頻與朱平安乘轎同遊的那一幕。
既是告知其他人,小頻已經心有所屬,讓其他人斷了念想。更重要的,是向朱守文表明態度,自己不會再讓小蘋藉故結交那些青年才俊。
只是朱平安這條線,那頭連著皇太孫,是她復國的唯一希望,說什麼也不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