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二兩下意識的向後退,摸金符乃是貼身之物,就連王鐵錘都沒仔細見過,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不行,得趕緊離開這裡!他不再理會那老頭,急忙跑出了那門,老頭也不追,依然是坐在那裡靜靜看著他。
“什麼東西!”
一條條柔軟的白綾從喬二兩頭上墜落下來,纏繞住他的脖子迫使他抬頭看,這一抬頭可把喬二兩下了個機靈,那店的牌匾上竟然寫著“往生閣”原來自己是進的是壽材店!雖說自己沒少和死人打交道,但這白花花的綾綢羅緞卻比什麼陳年腐屍更要讓人難受,畢竟自己還喘著氣呢不是嗎。
開啟這些白綾,再往店裡看卻發現那老頭不知了去向。他回頭看了看悽清的大街,把心一橫就又衝了進去。
可能是酒全醒了的緣故,這店卻和自己剛進來時不大一樣,各式各樣的棺材羅列起來,填充了整個店鋪一半的空間,其中有條狹窄的走廊,原來是那老頭剛剛坐著的地方擋住了。
喬二兩徑直就走了進去,先前在街上聽到的那些窸窣的聲音變得愈加強烈,前廳還有昏暗的燈光,這窄小的走廊卻像地下的路,暗得伸手不見五指。腳下非常滑,像是走進了泥潭。他摸著周圍冰冷的的牆壁凹凸不齊,摸著摸著他發現這塊牆體竟然溫溫的,再仔細摸著,竟然是一張人臉!
喬二兩嗷的一聲叫出來,靠住了牆壁,誰知腳下一滑,慌忙中又摸到了一張溫溫的臉,只聽咔噠一聲,竟然撞開了一扇門。
刺眼的強光晃得他睜不開眼,那些聲音卻先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女人的歌聲,男人的笑聲,酒杯打翻叮叮噹噹,竹琴石磬琳琅作響,他摸了摸周圍,不再是陰暗潮溼的走廊,周圍彷彿有人走動,伴隨著一陣陣令人窒息的香風飄過。
“哎呦~”
喬二兩隨著這嬌滴滴的驚呼睜開了眼,白花花的一片,原來手裡握著一姑娘的腳腕。姑娘穿著紅色紗裙,裙子上的香氣惹得喬二兩一陣咳嗽。
那女人急忙抽走了腳,“客官,別急嘛,喝的這麼多,不如讓奴婢陪您去在喝幾杯呀” 女人說罷就用手就順著喬二的胸膛開始遊蕩,喬二平日裡就接觸過小飛鶯一個女性,手都沒有牽過幾次,這搔首弄姿的挑逗自然是受不了的了,他飛快地從腰間掏出匕首指著那女人:
“拿開”
“哼!都來這種地方了,還裝什麼假正經”女人不悅的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喬二兩這才定睛看著地方,高粱擴宇,樑柱四周掛著鮫綃寶羅帳,帳上繡的是銀線海棠花,原來是個青樓,這花衢柳陌紅粉青樓著實把喬二兩燻得納悶,賣壽衣的地方竟然藏著如此的酒池肉林,不由得讓人感到唏噓。
可當喬二兩起身想要離開時,卻發現自己來時的門已經不再通往那壽衣店了,裡面仍然是達官貴族尋歡作樂的場景。
“雪鶯!我的小雪鶯呢!”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把手拍在了喬二兩背上。
“雪鶯?”喬二兩馬上想到了小飛鶯,小飛鶯生辰在臘月,記得她說自己最喜歡雪,生辰那天也在下雪。他心中有種不祥之感,這雪鶯可千萬別是小飛鶯啊。
“雪鶯!雪鶯你都不知道,聽說那老闆把這貌美如花的丫頭調教了好多年才放出來,雪鶯可是跟那些賤貨不一樣,那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兒嘖嘖嘖...”他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走進了屋子。
這雪鶯究竟是何人?喬二兩心中起疑,穿梭在酒氣與香氣之中,心想著千萬不要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喬二兩四處轉悠,忽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腳。王鐵錘?!果然還是看見熟人了,只見這胖子喝的酩酊大醉倒在一個柱子下面,嘴裡叨叨著他聽不懂的話。
“胖子,你怎麼到這裡了!你可見到小飛鶯了?”
“鶯..雪鶯...飛鶯..小飛鶯.”王鐵錘話還未說完就倒在了柱子下昏睡過去。喬二檢查了一遍王鐵錘,除了他的手串不見了剩下的都在,看來這傢伙也是被那老闆騙進來的。
忽然眾人一片驚呼,原來是二樓的閣臺上站滿了舞女,嬌媚的舞姿配上銷魂的絃樂,使得眾人又一片譁然,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雪鶯姑娘!”
喬二兩也隨著眾人望去,果然那雪鶯身材曼妙,身著紅紗裙,面上還遮著一塊兒紅紗,紅紗四角綴著四個銀鈴,她站在舞女中央,青澀躊躇,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周圍舞女搖曳,舞得鈴鐺悠揚悅耳,雪白四肢若隱若現。如此的美人們又怎能讓人不忘懷呢。
樂止舞畢,一位面長身瘦相貌刁鑽的男人從這群姑娘們身後走了出來,看起來像是個管事的,男人清了清嗓道:
“各位客官,今兒個是咱家雪鶯姑娘大喜之日,請拿出各位身上最稀奇的寶貝來換,雪鶯姑娘挑上哪位的,就跟哪位成親”
喬二兩擠到人群前面定睛一看,果然和自己的猜想一樣,這雪鶯不就是小飛鶯嗎?!!
“喬二哥哥!”這眾人口中的雪鶯看見了人群中的喬二兩,急忙把頭上的紅紗一掀,那管事的急忙攔住她。喬二兩見此狀蹬上柱子一躍而起,直奔這二樓的閣臺,這時只聽男人打了個響指,四面八方不知哪裡竟躍出許多家奴,把喬二兩從半空中攔了下來。
“放了她!”喬二兩衝著那男人喊道。
“這位客官,想求我們這雪鶯姑娘的心可不能硬來,你可有寶貝來與我做交換啊,我看你脖子上這東西可是個稀罕物呀”
“你少廢話”喬二兩見周圍的人愈來愈逼近,速度出手,瞬間就和那群家奴打作一團。平日裡與那些會點三腳貓功夫的挖臭的小毛賊過過招還是不費力氣的,可這訓練有素的家奴卻讓喬二兩有些招架不住。
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喬二兩就被這群家奴打的七葷八素,渾身散了架一般,眼前一黑,不知又是捱了誰一個悶棍,但卻又覺得不知是誰扶了他一把,那身影又和那些人打作一團。喬二倒在地上,又看到了那雙繡著黑豹的緞面黑靴。
“走!”那把有力的手拽住喬二,把他架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