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時,有些宮妃仗著壞了龍子,份例提上來之後,一頓胡吃海塞,七、八個月的身子便已經腹大如籮。等到生產的那一天,還是被產婆剪開了肚子,這才把龍子取了出來。
太子殿下他……從一開始便打了去母留子的主意。
想到這裡,明明是在大太陽底下,張德松卻生生地打了個寒噤。
朝廷裡的許多文臣都稱讚太子殿下寬仁,有明君之風。
殊不知,這位太子殿下的心腸狠著呢!
最可笑的還是秦雪書!
肚子裡的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就妄想著和太子妃娘娘別苗頭。也不看看她有沒有命活到小皇孫長大!
張德松原本還想要提點幾句,現在看來,好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為了一份還不知道怎麼樣的前程,何苦去得罪被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太子妃娘娘呢!
張德松在雨花居外站了片刻,邁著步子朝甘泉宮的方向而去。
書房內,魏津將暗探送進來的一封密信用火摺子點了,看著它在銅盆裡一點點燒成了灰燼,這才朝著門外說道:“進來。”
“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
張德鬆手裡頭端著一碗補湯,放到桌案上面。
他揭開蓋子,湯盅裡頭那股淡淡的藥味頓時瀰漫的整個屋子都是一股子藥香。
魏津的眉宇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哪裡來的?”
魏津一直不耐煩喝這些東西,宮人們知道太子的性情,並不敢擅作主張。
張德松知道太子殿下的忌諱,連忙說道:“奴才走到殿外時,恰好遇到太子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便順手捎了進來。”
果然,魏津聽說是陳蓉送來的藥膳之後,不僅眉宇間的不耐之色消失了,就連這幾日一直籠罩在心頭的鬱氣都散了。
魏津拿起湯盅,也沒有用勺子,而是幾口將湯盅裡的藥膳喝了個精光。
他臉上浮上了一絲笑意,問道:“太子妃派來的宮女有沒有說什麼?”
張德松頓時露出幾分為難來。
自從太子妃娘娘得知東宮的一個女官有了身孕之後,就吩咐內侍閉了殿門,一直將太子殿下拒之門外。
便是今日差人送來了藥膳,張德松以為太子妃娘娘消氣了,特意問了那宮女一嘴。
結果宮女支支吾吾地表示,太子妃娘娘根本就沒有原諒太子殿下的意思。
當然,這種大實話,張德松可不敢當著太子殿下的面前說。
張德松恭謹地垂下頭,十分委婉地回答道:“太子妃娘娘並沒有其他的吩咐。”
張德松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魏津揉了揉眉心上的摺痕,苦笑道:“你退下吧,這裡不需要人服侍。”
魏津失神地望著桌案上的一盞兔子花燈,這是他親手扎的,可卻沒有送出去的機會了
蓉兒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魏津默默地用手捂住了臉,遮住了一雙暗紅的眼睛。
他十分痛苦地想到:不能叫蓉兒知道,以她的體質,根本就無法受孕。
而東宮,必須有一個繼承人!
……
乾元殿內,謝晏和聽著馮英的回報,一張清雅如仙的容顏不見絲毫的意外之色。
她手裡拿著一支純金的細杆,逗著站杆上面的一隻鳳頭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