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裡面冰涼的觸感讓魏昭忍不住蹙眉,低沉、磁性的嗓音卻透出一抹溫柔:“你哪裡不舒服?”
“有些頭痛。”謝晏和不欲在人前這般親密,以免在這些命婦心裡落下一個輕浮的印象。
她自己無所謂,可卻不能不顧及自己的生父和生母。
因此,謝晏和的手指在魏昭的掌心輕輕掙了掙。
魏昭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緊。
“朕已經讓人去尋尹卷柏了。”今日並非尹卷柏當值,行宮裡雖然也有別的太醫,但魏昭最信任的還是尹卷柏。
“陛下,臣妾沒有大礙,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謝晏和說完,目光掃過殿內跪著的夫人、小姐們,淡淡道:“本宮不是說過,讓你們退下嗎?”
“你的脾氣何時變得這樣好了?”魏昭方才將這些人喚住,可不是等著這些命婦來給自己行禮的。
“陛下,該罰的,臣妾都已經罰過。”謝晏和察覺到魏昭話裡面的冷意,倒是幫這些人開脫了幾句。
“你貴為皇后,應當賞罰分明。”魏昭語氣莫測地說道。
幾個婦人聞言,心口一陣亂跳,竟是難掩神色裡的驚喜。
陛下這麼說,是不是認為皇后娘娘偏袒自己的孃家侄女,罰得太重?!
可是方才的希望有多大,下一刻,她們的失望就有多深,不僅失望,甚至變成了絕望。
“身為誥命夫人,卻教女無方、縱女為惡。馮會,著中書省擬旨,剝奪這幾人的誥命身份,其夫罰俸半年。”
皇帝的處罰落下之後,這群人裡剛剛還有人欺負皇后面嫩,大膽求情,可是在皇帝面前,卻是癱軟在地,任由護衛將自己拖了下去,就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
魏昭的積威之重,連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懼怕,更何況是這些婦人了。
等到大殿之內重新清淨了下來,謝晏和冷著臉,朝著陶陶喝道:“跪下!”
這丫頭都敢跑到崇明宮去打擾陛下,再不教她學會收斂,還不知道惹出什麼亂子來。
陶陶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姑母露出這樣的神情,嚇得臉色都白了,她毫不含糊地跪在地上,連撒嬌都不敢,一板一眼地說道:“姑母,陶陶知錯。”
若是平時,謝晏和早就原諒這個侄女了,可是如今,她卻眼神冷冽,淡淡問道:“你錯在哪兒?”
“姑母,姑父日理萬機,陶陶不應該為了一點小事就去打擾姑父,也不該不告知姑母一聲,自己一個人溜去崇明宮。”
“原來你還知道啊!”謝晏和險些被侄女給氣壞了。
原本謝晏和還以為她年紀小、不懂事,才會不管不顧地把事情鬧到魏昭那裡去。
敢情這丫頭卻是什麼都清楚,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她依舊如此,謝晏和哪能不動怒!
“好了,陶陶也是擔心你。”
謝晏和開口教訓陶陶的時候,魏昭並沒有插話,因為時機不對,但眼看著她要重罰陶陶,魏昭只好出言阻止。
當真罰了陶陶這丫頭,心疼的還不是她自己!
“陶陶,還不給你姑母賠罪,下次不可再任性了。”魏昭在謝晏和開口之前,溫聲說道。
“姑母,我錯了。”有皇帝姑父給自己遞梯子,陶陶趕緊把握住機會,一雙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自己的姑母。
謝晏和長舒了一口氣。她現在可算是知道,自己給陶陶求情時,自己嫂子的心情了。
這真是,氣也不是,消氣也不是。
“行了,回你自己的寢殿面壁思過去,讓我的耳根清靜會兒。”
謝晏和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