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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焚國之火

寧長久道:“當然是好好教訓了殿下一下,只可惜當時你昏迷過去了,不會哭鼻子。”

趙襄兒深吸了一口氣,胸脯起伏,臉頰上閃過了一道不知是怒是羞的霞色,她解下了傘,道:“今天不把你打得陸嫁嫁都認不出來你就別想回去!”

嗆!古舊的紅光遽然展開,一晃之間,趙襄兒已抽出了傘中之劍,她以半開的紅傘為遮,細劍如電芒一閃,直接刺向了寧長久的心口。

寧長久本就刻意激怒她,所以他早有反應,趙襄兒殺氣才一騰起之際,他也握住了劍柄,紅傘之後的白光雷霆般閃至身前時,劍光自寧長久鞘中亮起,那柄藏於檀木白蚺劍鞘中的鐵劍,竟像是彈射出的一樣,精準地截住了趙襄兒靈蛇般刺來的傘劍。

劍尖撞上劍鋒,雪白的劍氣對撞,炸出了一蓬絢爛燃燒的劍火,兩者眉目在火光中一赤,兩劍交撞的剎那,整條街都似被狂風掃過,所有落葉都被碾成粉末,吹得乾乾淨淨。

“殿下這是動怒了?”寧長久以劍抵著對方的傘劍,另一手握住劍鞘,劍鞘如棍棒般在手中一轉,對著趙襄兒當頭掄下。

趙襄兒握傘一手一轉,紅傘盛放,任那劍鞘再如何花哨凌厲,撞上傘面之後都頃刻彈奏,那劍鞘的影猶若雨,再大的暴雨又如何能擊穿雨傘?

“動怒?呵,倒是要感謝寧公子坦誠相告,這樣你的罪狀又可以多羅列一條了。”趙襄兒秀美的眉目歸於平靜,傘劍自那蓬劍火中穿出,抖擻出數千道影子,每一道皆如長鞭,罩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目光驟然一明,劍目睜開,望向了暴雨般打落的劍,他藉著木鞘與傘面對撞的力量,身子微微後撤,一劍上挑,於劍影之中精確地擊中了那纖細的傘劍,接著他施展大河入瀆時,劍化洪水猛獸,對著趙襄兒的劍窮追猛打而去。

嘭!

洪水劍氣的盡頭,紅傘鬼魅般出現,劍氣打在了傘面上,沒有一絲一毫可以滲入,趙襄兒轉動傘柄,如甩去雨水一般,將那些黏附於傘面上的劍氣盡數回捲了過去。

寧長久面不改色,眸光中的劍氣更盛,竟還隱隱透著一抹金光。

倒卷而回的劍氣觸及到寧長久的目光,竟如紙一般自燃,劍氣落到身前時已然燒盡,化作一截截灰燼散去。與此同時,寧長久的劍化作一道白虹,這一白虹融合了劍宗的白虹貫日式,也雜糅有斷界城中的劍法,變化多端,以快到無法看清的速度,刺向了趙襄兒。

趙襄兒微微挑眉,這一劍的走勢她記得。

這與皇城當日,那無名男子劈開吞靈者的一刀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一劍從側面看筆直,而自上俯瞰之時,卻缺失一個新月般細長而美麗的弧線。亦直亦曲的劍轉眼已經照亮了趙襄兒的眉眼,若是尋常人便會分不清這一劍的走勢,從而手忙腳亂,但趙襄兒的眉目在劍氣中卻越來越靜,她曾經用八年時光眺望過西國,她不需要任何類似劍目的手段便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他劍來時的軌跡。

細劍毒蛇般探出,切入劍光之中,挑中了寧長久的劍,一蓬蓬炸開的劍火熄滅在紅傘的傘面上,寂靜的街道上盡是金屬振動的狂鳴。

“花樣倒是挺多!”趙襄兒與他身影錯開之後,倏地回身,劍尖刺向了他的後背。

“我其他花樣也不少,殿下以後就知道了。”寧長久回擊道。他眸光一凝,反手握劍向側方一拂,擋去了這刺來的一劍。

趙襄兒面露怒容:“找死!”

她一手撤劍,一手以紅傘壓上,紅傘在掌間高速轉動,如一塊幕布,一下子佔據了寧長久的視線。

寧長久的目光被短暫地懾住,紅傘之側,趙襄兒的劍挑出一朵劍火,又逼至面前。

“掙!”

寧長久及時反映過來,向後撤了半步,手的劍鞘跳躍而起,攔向了這一劍,與此同時,他不再眼睛一眯,直接用目光凝成了兩道虛劍,一左一右,以犄角之勢飛刀般攻向了趙襄兒。

趙襄兒理也不理,那兩道虛劍在靠近身前之時,也似墜入了層層疊疊的虛幻之中,沒有濺出半點聲響。

這是她信手而成的“世界”。

趙襄兒撞來的傘好似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寧長久在出劍的同時手段迭出,一邊接住她不停變化的劍影,一邊躲擋紅傘如盾牌般的撞擊,他的身影被逼得步步後退,轉眼之間已退過了數十顆梧桐樹。

趙襄兒的劍越來越越快,某一刻,她手中的紅傘倏然一收,原本為盾的傘立刻變成了劍,她反握傘柄,小臂一震間紅傘如一道暗紅色的虹光,向著寧長久撞去。

寧長久本想以劍氣做擋,但劍氣的結界才起,便被紅傘撞得支離破碎,火龍般呼嘯的火光如攻城大弩中射出的巨箭,死死地鎖住了寧長久的身影。

梧桐樹旁,少年白衣忽地一靜。

傘撞上了他的身影,可他的身影竟是純黑色的,傘穿影而過,如若無物。他用鏡中水月,將自己與地上的倒影交換了位置。

趙襄兒卻早有預料,在他身影顛倒的瞬間,那柄細劍也箭一般擲出,與傘連成了一條筆直的線,那條線中,無論寧長久以何種方式交換回身影,都會劍精準地刺中。

少女原本勝券在握,但轉眼之間,異變再生,地上的傘忽然離地,沿著先前的軌跡向著自己撞了回來,而她的身體亦眼睜睜地不受控制地倒退著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