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久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趙襄兒眉頭蹙起,惱道:“你這臭棋簍子,這般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還是我壞了棋局不成?你就該好好謝謝這雷!要不然你必敗不疑。”
“是是……是我不識抬舉了。”寧長久痛苦地揉著太陽穴。
他想起當初寧小齡和陸嫁嫁也有過類似的賭局,當時寧小齡快贏了,然後被樂柔和雅竹破壞了,陸嫁嫁便順勢把帳賴了……
哎,和這些小姑娘大姑娘的,真是沒有道理可講啊。
趙襄兒聽著寧長久的話語,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閉上眼,眉目沉靜了些,然後伸手拿起了一旁放著的茶杯。
剛剛若沒有這記雷,她便要假裝碰倒這茶杯了。
這茶具也名貴,好歹保住了。
趙襄兒飲了一口,目光越過茶杯釉色的邊緣,看著寧長久嘆息著收拾著棋子,她緊繃著的俏臉微懂,終於沒有忍住,腰身一彎,胸脯一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寧長久一愣,抬起頭時,茶水已經噴到了臉上。
趙襄兒看著他無奈的樣子,感覺更好笑了,她抿著唇兒,拭去了唇邊的水跡,捻起一塊巾帕遞給他,道:“擦擦?”
寧長久忍無可忍,她一把抓住她遞來巾帕的手,忽地一拽,然後按著她秀美的後背,直接將她按趴在散落滿棋子的案上。
“你要做什麼?不許打我!”
“我哪裡捨得打小襄兒呢?”
“那你放開我……”
“襄兒,黑棋子和白棋子,你更喜歡哪種啊?”
“你……你要做什麼……”
……
……
窗外的秋雨漸漸停了。
嬉鬧之後,趙襄兒坐在窗邊的琴案上,素手按上琴絃,勾撩出一聲聲清心的奏樂。
她只有一襲絲薄的單衣,白花花的纖細大腿斜坐著,與漆黑的琴案相襯。
寧長久坐在她的身邊,取來一支玉笛輕輕吹奏,與她的曲聲合鳴。
寢宮內的歡聲笑語已經淡去,此刻琴笛之音帶著微微的悽迷之色。
“成親是最後一日麼?”
曲聲淡去之後,寧長久做了最後的確認。
“嗯,到時候把陸姐姐也喊來吧。”趙襄兒說道:“婚宴之後我們一起去白城吧,那裡的飛昇臺很有意思,我給你講講,說不定你以後用得上。”
寧長久道:“婚宴之後不該是洞房花燭才對麼?”
趙襄兒的指間溢位了幾縷琴音:“我……還沒想好。”
寧長久道:“既然完璧歸趙是你孃親給你的宿命,你就不想……”
趙襄兒說道:“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就像是這趙國,我自幼生在這裡,孃親讓我收復失地,讓子民得以安居樂業。哪怕明知是命,我也是願意做的。”
寧長久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趙襄兒話語頓了頓,也看向了他,道:“我恨孃親處處操控我的命是真的,我想見到孃親也是真的……其中心緒,你應該能懂我。更何況,我們認識的時間終究太短,這樣未免草率了些。”
寧長久笑了笑,輕聲道:“按你這番道理說來,倒是我有些乘人之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