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開口說話了。
其餘弟子一愣。
女弟子率先反應了過來:“宗裡進妖怪啦……”
她一邊喊著一邊撒腿就跑。
其餘弟子亦一鬨而散。
魚王卻再沒有睡意。
它從地上緩緩起身。
“佛法無邊……”它回憶著自己方才無意間出口的四字,想到了某段傳言,越來越心驚。
幽冥間的哭嚎聲在耳畔一遍遍地迴響,似永遠也不會停歇。
……
……
古靈宗的後方,靈氣充沛,懸掛山崖,化瀑落下。
陸嫁嫁靜坐潭邊,雪裳寬鬆,秀髮垂背,濛濛的水氣裡,古靜的姿影如蓮搖曳。
她盤膝而坐,手指結出如仙鶴旋舞般的訣,落於崖石的眸光帶著微微的疑惑,她伸出了一手,寬袖間的指如細毫之筆,輕輕揮落在了山崖的空白處,似在解一道難題。
瀑布的兩端,她將諭劍天宗的劍術和古靈宗的靈術各自刻在一邊,看著它們彼此之間的殘缺,尋找著將它們拼湊合一的方法。
陸嫁嫁不得不承認,木靈瞳與諭劍天宗的開山祖師確實是天才。
若非當初洛書中司命點破她劍法的破綻,她根本不可能意識到,自己所修的劍法竟是殘缺的。
而如今,哪怕完整的劍法已擺在面前,陸嫁嫁依舊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解題的思路。
幸好寧長久告訴自己,小齡的劍法是魚王幫忙解開的,否則她作為小齡的師父,可真要羞得無地自容。
雖說不恥下問算是一種美德,但她還是想在小齡心中維繫一下自己崩塌了不少的形象的。
只是越是心急,題便越是難解。
最可惡的是,明明自己在靜心修道,偏偏還有人總要來打擾。
身後,細草碾過的聲音輕輕傳來。
哪怕瀑布轟鳴,也未能將那聲音掩住。
一雙雪白的足踏草而過,輕輕地踩在石板鋪成的小道上,明明履塵而來,卻似行於世外,玉足纖毫不染。
今日司命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裳,白裳宛若浴衣,裸臂露肩,秀麗的後背也裸露出了一片,骨肉勻停,秀麗難語。
“嫁嫁妹妹還沒悟透?”司命淺笑著在陸嫁嫁身邊坐下。
陸嫁嫁衣裳得體,坐姿典雅,與司命清媚的模樣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
陸嫁嫁看了一眼司命今日穿的白裙,那身白裙緊緻,只及膝,緊秀的小腿在陽光中發著明晃晃的光,彎下的足尖輕觸泉水,在水面輕飄飄地滌盪著。
莫說是其他人,哪怕是陸嫁嫁的心都不由跳快了些。
而司命看著身邊氣質淡雅的女子,向著她清冷容顏上泛起過的羞意,亦覺賞心悅目。
心思不純的兩人坐在瀑潭邊。
面對司命的問話,陸嫁嫁不願示弱,道:“我早已參透,此刻只是在想,其間是否另有玄機。畢竟木靈瞳天性多疑,總得多防備些。”
“哦,原來是這樣子啊。”司命恍然道:“我就想,這都兩個時辰過去了,憑藉嫁嫁妹妹的智識,怎麼可能解不出來。”
陸嫁嫁淡淡道:“雪瓷妹妹多慮了。”
司命伸出手,點了點她眼角那顆淡淡的淚痣,道:“嫁嫁妹妹出息了呀,都敢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了?唉,也對,洛書裡我們獨處之時,你對我百依百順的,前幾日寧長久沒回來之前,你在我面前也乖順無比,服服帖帖的,怎麼你夫君一回來,這主母的架子就端起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