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久卻顯然不太滿意。
偶遇五道大妖甦醒,理應是一樁機緣,此刻非但什麼也沒拿到,還被當做了信使……
司命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怎麼?你還想將它抓過來燉湯?”
“大人說笑了。”寧長久無奈道。
隨後他與身後的老龜揮手作別。
司命與寧長久離去。
老龜一動不動地曬著太陽。
寧長久把玩著手中的鈴鐺,道:“不知這鈴鐺會不會有妙用。”
司命淡淡道:“易得的機緣未必是好事,你須知道,我們的人生很可能是循著某條冥冥中的軌跡的,並無閒散落棋,處處皆可能是伏筆。”
“確實如此。”寧長久一邊說著,一邊收好了鈴鐺,道:“對了,先前神官大人頤指氣使的,好像很是威風啊。”
司命娥眉輕蹙,道:“方才不過演戲而已,你何必這般小心眼……嗯,你想做什麼?”
寧長久拉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去了一片小林子裡。
林鳥驚飛。
兩人從林中走出時,司命又溫順了許多,唯有冰眸中始終藏著桀驁不馴的氣質。
“馭劍趕路吧。”寧長久道。
司命清冷的聲音裡透著些委屈,音調拖長:“是……主人。”
司命踏上虛劍,載人而行。
轉眼間,又是時近黃昏,暮靄西沉。
寧長久與她自劍上落下。
兩人立於一處孤峰之頂。
暮色四合間,峰石於斜陽中生輝,他們的肌膚亦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司命於孤峰上負手,遙望群川,氣度儼然。
奔騰不息的江流在群峰間迂曲盤折,流向北方。
“今夜休憩何處?”司命問道。
兩人馭劍許久,所見唯有荒山孤直,並未尋到城樓人煙的景緻。
寧長久道:“此處群峰綿延,不知十萬百萬,要尋一座彈丸小城,恐怕也難如登天。”
司命道:“飲月為食,餐風宿露也未嘗不可。放心,我沒那麼嬌貴,你也少裝偽君子。”
寧長久好奇道:“我聽說有些女子被責罰之時能從中獲得些歡愉,你……不會也是其中之一吧?”
司命心中一凜,俏臉微紅,怒聲叱道:“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是神官!”
寧長久道:“你分明不是我的對手,可你這些日子為何總以話語激怒我?我難免遐想。”
“還不是因為你這人太過可恨!”司命冷冷說著,微側過身子,面朝著殘陽,不去看他。
“原來如此。”寧長久並未生氣。
他俯下身,看著群峰之間奔騰不息的江水,道:“你辛苦了一日,晚上就由我來吧。”
“你又想做什麼?!”司命立刻回頭,警惕道。
“別瞎想。”寧長久說了一句,便躍下高峰,穿過雲海,來到一片寒霧環繞的竹林之間,他以指為劍,連伐數竹,將其以柔韌細藤捆穿好。
司命緩緩落到他的身後,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寧長久道:“江流向北,我們也恰好向北,正是同路。”
司命冷哼道:“你可真有閒情逸致。”
“可恨之人總有可圈可點之處嘛。”寧長久笑著說道。
司命道:“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