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就著躺床上的姿勢扭過頭看他一眼,隨後又撐起身,似笑非笑凝他兩秒,才哼哼唧唧地從床上爬起來。
“你故意的吧,不穿衣服,好使喚我給你做事,還美其名曰是聽我話。”
話是這麼說,杜施還是顛兒顛兒替他辦事去了。
拿了筆記本出來,杜施看見客房那邊門開了,杜浠文正伸出個頭來,往主臥這邊張望,看見杜施在看她,又啪地關上門。
杜施把電腦放在他面前,有話想說,但他手機裡的會議房間裡有人在說話,她也插不上嘴,只好將話吞回去,去卸妝洗澡了。
孟延開也不是真的為了杜施那句話不出房間門,剛好是需要用電腦時,碰巧杜施回了房間。
孟延開開啟郵箱接收檔案,一邊聽報告,一邊看完,隨後給了反饋,這才結束會議。
這過程不短,杜施都已經洗完澡出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了,抱著手機眼睛發酸。
一晚上從參加活動到送周有寧母親去運河岸,幾經波折,時間已經不早,穿著高跟鞋走來走去許久,杜施小腿肚有點水腫,尖頭高跟鞋底很薄,導致前腳掌也十分不適。
孟延開褪去浴巾上床,身上只剩條短褲。
杜施迷迷瞪瞪的,感覺到動靜又強撐開眼。
“我小腿好脹啊……”她說著往孟延開那邊蹭,嗓音帶著半睡半醒的惺忪和柔軟,更像渾然天成的撒嬌。
孟延開撩開被子躺進去,“下次換雙好穿的鞋。”
杜施說:“好穿的不好看。”
孟延開:“那你想要舒服還是要好看?”
杜施毫不猶豫說:“好看。”
孟延開徹底無言。
杜施又往他那邊湊了湊,將腿擱在他腰上。
孟延開沒推開她,只是斜斜看向她。
杜施小聲說:“給我揉揉……”
孟延開握著她腳踝,“在外面要好看,回家裡還要人伺候,什麼好都讓你佔盡了。”
杜施細聲細氣說:“你以前也給我揉的。”
孟延開握住她腳踝的手一頓,杜施明顯察覺他力道收緊了一點。
杜施不由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什麼沒有記憶的他跟從前那個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之類的。
她後來翻來覆去仔細想過這話,聯想他當時的情緒,試著去理解他。
若是突然出現一個人,把自己沒有做過的事強安在自己頭上,她也會不理解,更無法將自己代入其中。
在孟延開眼裡,或許他忘記的那段經歷,更像是一個獨立出來的陌生個體,或許沒有那個“陌生人”,杜施根本就不會來接近自己。
他的生活也就不會因為意料之外的變數,而徹底走向另他預設之外的方向,給他增添摸石頭過河般的困難。
杜施之前有許多理由,不想、不能將真相告訴他,卻獨獨沒有想過這一種可能。
可是杜施沒有辦法裝作那些往事不曾存在過,在她眼裡過去的他,現在的他,都是她不能割捨的一部分。
杜施正緊張他會心情不爽,孟延開閉著眼睛,靜了會兒,探手關了燈,指腹捏著她的腿肚,上下來回捏揉按摩。
他用的力不算大,剛好能夠緩解她的不適。
杜施貓一樣蜷縮在他身邊,放鬆小聲地喟嘆:“好舒服……”
孟延開懶懶低哼了聲,低醇嗓音從黑暗中傳來:“以前你就是這麼奴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