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嬪有點坐不住了。
僧多肉少,這熙嬪剛懷孕撤牌子,宮裡就多出一位珍答應,還能輪得到她麼?
皇后淡淡道:“她站在後面,江貴人自是看不見,等下她給本宮敬茶就能瞧見了。再等到晌午,她就會去各位妹妹宮裡磕頭見禮。”
等都磕完,敬完茶,才算是後宮有編制的一份子。
雖然要挨個宮裡去敬茶,遇上刻薄手黑的要吃點苦頭,可同時也能領著小主娘娘們的賞賜,能積下十分豐厚的家底了。
馮嬪攥著帕子,忍不住往後面撇了眼:“還在答應就得封號,這待遇之前只有熙嬪有呢!這珍妹妹多大的體面吶。”
“能有什麼體面,”皇后嗤笑:“不過一個奉茶宮女。”
魏嬪欲言又止地看著皇后。
其實這種酸言酸語她剛才也想說來著,被皇后搶話,她沒臺詞了。
等聊得差不多,淑妃適時提起:“珍答應是這會給皇后娘娘敬茶,還是等會再來建章宮?”
皇后像這時候才想起來似的,讓珍答應上前。
昨天還是宮女的雁芸,如今的珍答應,她低著頭走進眾人的視野裡。她有溫婉秀美的臉龐,可若論姿容,真不算太出眾——宮女不能塗脂抹粉,衣服不許有太華麗的花紋,就連能穿的顏色,也是無限趨近於背景色,能夠以宮女身份上位的,個個是素顏生圖超能打的美人,可珍答應她真不至於。
魏嬪詫異:“我還以為多出挑的美人,連許貴人都不如。”
許貴人只能乾笑。
冬畫把茶水遞給珍答應,她的指尖碰到茶杯時,眉頭輕輕一蹙,旋即舒展開來裝作沒事發生。她雙手牢牢捧著茶杯往上送,皇后仍不接,悠悠說著場面話:“要是能安份守己,你今日就不會站到本宮面前來,不過能把皇上伺候好了,是你的一份功勞……如今熙嬪懷著孕,能有別人為皇上紓解一二,是你有功。”
她以一事點兩人的名,看看她們有何反應。
珍答應穩著聲氣說:“嬪妾不敢居功,是皇后娘娘教導有方。”
不愧是當宮女的出身,什麼局面如何回話,她心裡都有章程,不輕易出錯。
皇后厭惡地撇開眼,問:“熙嬪呢?”
雲皎茫然地望過來:“娘娘,臣妾在呢。”
……不愧是熙嬪。
皇后還說了一會子話,才允她磕頭敬茶。
敬完茶後,皇后正要讓她下去,卻見珍答應攤開雙手,手心指腹全部透紅:“求娘娘賜下三黃膏,不然嬪妾的手就要廢掉了。”
“哎喲這……”
魏嬪坐直了身。
皇后面色鐵青,她以為雁芸會忍下來。
畢竟她是當慣了宮女的,一點皮肉之苦不算事,何苦為這得罪建章宮。
她明明可以用指尖扶著薄些的杯緣,卻偏要變本加厲地將手掌全部貼上去,把手全燙紅。
“冬畫你怎麼辦的差?”皇后厲眸轉到旁邊的宮女身上:“茶水還燙著就遞給珍答應,粗心大意!”
“是奴婢的罪過,求娘娘恕罪。”
冬畫熟練地跪下來。
雲皎恍然大悟,原來還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