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白帆繼續說道。
“王姓少年在講這件事的時候,我覺得他很害怕,那雙驚恐萬分的眼神,我至今無法忘卻,我當時安慰著他,他才安心講了出來。
那是1993年,七月中旬的晚上,十一點多,天氣悶熱,王姓少年結識的熟人喊他們出去玩,他們管那個人叫李哥,李哥比他大一歲,剛十六歲。
這些少年的家庭,後來調查的時候發現,都是問題家庭,小小年紀早早的輟學了,他們平時不是泡在錄影廳裡看一些暴力帶顏色的影片,就是長期遊手好閒在社會上瞎混,不是打架,就是偷竊,特別是那個叫李哥的,其實是局子裡的常客了。
王姓少年和另外一個少年被李哥帶到了一片平房區,那是興義平房區,當然現在已經成為商業區了,就在北寒三中正對面,隔著一條街而已。
當時那片區域的治安是出名的亂,很多案件都發生在那裡。
據王姓少年回憶,李哥帶著他們去了平房區的一處地方,在一個沒有照明的區域,躲在黑暗裡不知要等著什麼人。
那天晚上蚊子差點沒把三個人叮死,而且天空隱隱有閃電出現,似乎一場雨要來臨。
他正要抱怨,突然從黑黑的巷道里,急匆匆出來一個女生,路過他們時,李哥用一塊毛巾捂了一下那女孩的臉,女孩沒怎麼掙扎就癱倒了,王姓少年之後還問過這是什麼東西,李哥說,他也不知道,反正捂住嘴人就暈了。
那李哥見四下無人,讓他倆過來幫忙,三人架著那個女孩過了馬路,一起往標本展覽館走去。
王姓少年說,當時他其實不知道李哥要幹什麼,更不明白要來標本展覽館幹什麼,李哥居然還有展覽館的鑰匙。
那座樓鬼氣森森的,李哥帶著他們到了一個房間裡,把那女孩放在了地上。
然後他們就開始實施罪惡了。他一開始有點排斥,因為那個環境裡都是嬰兒標本和人體標本,看著怪噁心的,但最後也經不住那倆人的引誘,血氣上湧,就不管不顧了。
可是還沒得手,那個女孩就沒氣了,而他們聽見了古怪的響動,那個氛圍相當駭人,最可怕的是,那個沒氣了的女生,在他們身後消失不見了。”
元友看著羅白帆,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見了?這真是匪夷所思。”
羅白帆嗯了一聲,又繼續講。
“他們三個人本來就心虛,又遇到這種怪事,更加慌了,拔腿跑出了展覽館,外面已經開始落雨點了,等出去後,李姓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又壯著膽子回去了,就他一個人回去了,他回去後發生了什麼,王姓少年並不知道,只是看到他臉色並不好看,他們幾個犯了案,又死了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哥給他們出了主意,讓他們不要聲張,讓他們誰也不許往外說晚上發生的事。
只要不聲張,就絕對不會有事,他會處理一切,還告訴他們幾個不要害怕,因為他們是未成年人,不會判刑。”
羅白帆說道此處,藉著酒勁兒情緒有些激動。
“看看這些小孩,未成年就有恃無恐,成了他們能犯罪的擋箭牌,犯下這麼重大的罪,法律卻拿他們沒辦法。
我當公安的這些年,也見過不少未成年人的惡性案件,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了犯罪的未成年人,卻保護不了受害的未成年人,鑽空子的永遠是惡人,這是我最痛心的一點。”
羅白帆狠狠的掐滅了菸頭。
元友靜靜的聽著,他把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
羅白帆繼續講了下去。
“他們幾個少年在那件事之後,消停了一段時間,直到九月,發現真的沒事,又活躍起來。
八月剛過,九月一號,正好是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這三個人好巧不巧,聚到一起,非要去錄影廳看片子,而當時演的都是鬼片,他們倒是一點也不害怕,看到晚上十二點才出了錄影廳。
出來後他們往西走到了一條小街上,路邊淨是燒完的紙灰堆子,王姓少年有些心虛,要說完全忘了1個多月前發生的事,他是辦不到的,可偏偏那倆人天不怕地不怕一樣,囂張的很。
在路邊滿不在乎,還踢翻踩碎幾個燒紙堆,嘴裡罵罵咧咧的不算,那個李哥還找個樹前面的燒紙圈尿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那附近就莫名其妙捲起小旋風來了,一陣黑灰衝著王姓少年和另外一個少年撲面而來,頓時都迷了眼,王姓少年揉了幾下眼睛,睜開的一瞬間,就發現李哥身後站著個女孩,女孩的衣服看著有點眼熟。
不過這突然出現的女孩,實在有些詭異。
李哥沒有察覺,尿完抖動著身子,還打了個寒戰,一回頭只是看了一眼,就像見鬼了一樣,反應很快,直接拔腿就跑。
但是沒跑幾下,咕咚一下就跌倒了,腿好像動不了,只能趴著,拼命的往前爬。
王姓少年和另外一個少年,被李哥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跑上去扶他,但是李哥一臉恐懼,嘴裡還嚷嚷著一些話。
“不是我想害你,我們不是故意的。”
他倆這才定睛去看那個女孩,這一望不要緊,魂差點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