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緩緩駛出,楚子凱將楚子宜抱著,去觸那池子裡的水,虞昭擔心道:“小心別掉下去了。”
“沒事,我會水。”楚子凱答道,又轉頭問她:“你會嗎?”
虞昭點頭,又聽他問:“誰教的。”
“小時候不小心掉在荷塘中,沒人救,掙扎了許久。差點死了,好在府中二姨娘路過將我拉了上來。結果一次又掉了進去,依然沒人救,竟會了。”
“跟我一樣!”楚子凱忽然覺得找到了二人的共同點,激動為她講述著。“小時父皇教我們兄弟幾個游水,將我們扔進水中,任由我們掙扎,快沉下去時再撈上來,如此幾次便學會了。”
虞昭有些不信,轉頭看卓姚,她正笑得滿臉魚尾紋,見虞昭難以置信的表情,點點頭。“陛下向來是這樣隨性而為,奴婢記得當時幾位娘娘在旁邊都急哭了,淑妃娘娘與陛下賭氣,將朝暉宮的門關了好幾天。”
想到源帝並沒有親自教自己騎馬射箭,不知為何,虞昭覺得有些慶幸。又見楚子凱不知從哪拿出的漁網,站起來揮手一撒,在用力拉起,落在甲板上。幾條大魚在網中掙扎擺動著。
“太子殿下何時學會捕魚了。”卓姚看得驚奇,不禁問道。
楚子凱笑答:“遇見只愛吃魚的貓兒,喜歡得緊,趕緊學了想將她拐到東宮來。”
旁人聽不懂這話的意思,虞昭心裡明白著呢,壓下臉上的不自在當不知道。那魚蹦躂著跳到虞昭面前,卓姚拿起旁邊木桶撿起。“這裡的水好,養得魚也好,娘娘愛吃魚,奴婢帶回去吩咐人燉上。”
本是無心之言,對應著方才的話,兩個有心之人聽著味道就變了。楚子凱後一路憋著笑划船,虞昭繃著的臉出現一絲裂縫。楚子宜年幼無知,盯著木桶裡的魚流口水。
下船時卓姚抱著楚子宜騰不出手扶虞昭,楚子凱欣然上前代勞,扶住他手臂的那一刻,虞昭暗自使力一抓,低聲微怒道:“你才是貓。”
楚子凱,臉上笑容更甚。
晚膳時分,還是忍不住將筷子伸向桌上的魚。卓姚果真沒騙人,確實比宮中市面上買的魚可口些。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到了圍獵場,待下人們紮起了營帳,源帝帶著眾人才下車安置。圍獵不似在京州那般規矩多,各小姐夫人扎堆聚在一起說說笑笑。虞昭不願湊熱鬧,一人躲進營帳中看書。卓姚在旁邊打理著後日她要穿的輕裝,沒注意外頭。
無人稟報,大夫人帶著虞瑤忽然闖進來請安,後又急急忙忙走了。虞昭迷惑,留了個心眼。
忽看見牆上掛著楚子凱送來的那張弓,取下撥絃找了找手感,確實是好的,一點都不勒手。
休整一天兩晚,大家去了趕路的疲憊,早早起床梳洗,趕去圍場參加圍獵祭祀。祭壇上的籠子裡關著一隻兇猛的棕熊,憤怒朝外面圍觀的人群嘶吼示威。楚子凱上前奉上弓箭於源帝。“請父皇開箭。”
源帝接過,拉弓,在籠門開啟的那瞬間,箭準準紮在那熊的眼睛上,哀嚎一聲。其餘人的箭隨後而至,熊瞬間倒在地上,接著鼓聲伴著歡呼聲大起,所有人上馬整裝待命,由源帝起頭,一同奔入那林場中。
旁邊圍觀的女眷們按例第二日才能參與,一個個也是打扮得英姿颯爽。見眾瀟灑英俊的男子走後,收了矜持與溫婉,騎上馬去旁邊場地打馬球。虞昭為眾妃之首,不得不帶著劉妃馮妃坐鎮在場上。各自給了彩頭,宣佈了開始。
場上立刻熱鬧一片,兩方為首的女子皆騎術高超,身手矯捷,出眾於其餘人。連連進球,誰也不讓誰,場上也只有她們得了虞昭拍手讚賞。
“這藍隊領頭的是嬪妾孃家的女兒劉晚柔。”劉妃見虞昭注意,連忙同她介紹。“嬪妾敢說整個京州再找不出她這般優秀的女子。”
虞昭問道:“紅隊那位呢?”
劉妃語氣鄙夷。“麗嬪家的,想來麗嬪上次犯了錯,恐怕她家女兒也好不到哪去。”
又賠著笑臉向虞昭提議道:“宸妃妹妹,陛下寵你,想來今後立太子妃一事,也會聽你建議,您看晚柔……”
“此事原是要太子願意,再是陛下願意,本宮說不上話,你自去跟陛下說。”虞昭語氣冷淡拒絕,劉妃面色不快,悻悻閉嘴。
一場下來,劉晚柔那隊稍勝一籌,虞昭吩咐著將彩頭奉上,那藍隊人齊上前來謝恩,虞瑤竟也在裡面,只不過因不出彩眾人沒注意到。
“劉小姐騎術出彩,配得上此嘉獎。”劉晚柔得了虞昭稱讚眉笑眼開,有些不屑的撇了那紅隊那領頭的小姐。“臣女從不求獎賞,只求能有對手賜我一敗,可至今未如願。”
虞瑤忽上前道:“聽聞娘娘騎術是陛下親自教導,今日可否讓臣女們開開眼界?”
眾人議論紛紛,劉晚柔眼睛一亮,燃起鬥志。“既如此臣女懇請娘娘收回賞賜,能否紆尊降貴帶著紅隊一行人與臣女比試一場。”
“好。”虞昭起身,許是不想她答應得如此果斷,虞瑤稍微一愣。卓姚在後擔心,眼睛直盯著上場的虞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