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時間寫了,發一個別的吧。】
年三十後,天氣漸漸好了起來,不至於年前那般陰冷,便縱是有太陽也暖不到那裡去。或許是辭舊迎新,新的一年總有些喜慶,天氣也跟著好了起來。老支書嘴裡叼著菸斗,吧唧吧唧著嘴,口中哼著小曲兒,倒也顯得愜意非常,這麼些年過去了,老支書還是喜歡草煙多一些,哪怕什麼福貴中華聽著大氣,家裡邊也不是沒有人送的,他還是不習慣,總覺得那玩意兒抽起來嘴裡淡的跟沒放鹽的菜?,沒勁!
迎面一面有面色發白的老太太遠遠瞧見老支書,揮舞著雙手跑過來,走在老支書面前,撩了撩年前才去燙染的大波浪,笑道:“支書,怎麼早啊!”
老支書老花眼許多年了,眯著眼睛好半會兒才看清,看清楚來人之後皺著眉頭道:“王大娘是你啊,你這是幹啥啊你,一大把年紀了淨整這些個花裡胡哨的東西,難看死了,你看看你你這個臉,白的跟什麼似的,你再看看你這頭髮,嘖嘖嘖嘖……不是我老張頭說你,簡直不是個人樣。”
王大娘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老孃我好好打扮讓你這獨身老頭兒過過眼癮,你倒好,狗子裡吐不出象牙來,忒不識好歹了!王大娘追上老張,壓下心裡的不痛快,說:“老張啊,你別管我這些,我來是跟你商量個事。”
老張揹著手,停下來敲了敲菸斗,看著菸灰簌簌落下,說道:“我就知道,在路上堵我準沒好事,說吧,什麼事兒?”
原本還準備了一番說辭的王大娘見老張這般坦誠,倒是有些詫異,她哪兒知道這是老張受不了她那一身刺鼻的香水味,想趕緊躲著她呢,弄得老頭子鼻炎都快犯了。不過既然老張這麼客氣,那她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於是舔了舔剛塗了口紅的嘴唇,有些忸怩地道:“是這樣的,我家老二不是剛大學畢業嗎?想著創業,幹一番自己的事業。”
“可以啊,村裡有好些個指標呢,他自己來看就是了,哪用得著你老人家出馬。”老張沒好氣道,忍著打噴嚏的衝動。
王大娘嘆氣道:“這小子師範畢業的,那些養殖產業,他那兒懂啊!”
老張氣結,不禁覺得好笑,道:“你兒子師範畢業,老老實實當老師不就完了,還創個哪門子的業嘛,真是的,國家教師工資也還可以,你又有退休工資,不需要他養活。”
王大娘抬頭看了眼老張,猶豫一番,道:“他說他想開個補習班,比當老師划算多了。”
老張更是無語了,“開補習班那就開啊,你找我作甚,怎麼的,你家老二還讓我給他當學生去不成!”
“不是不是,老張你這是說什麼呢,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王大娘急忙道,“他啊,就是沒找著地方,所以想讓我來請你給想想辦法。”
原來是這事,老張抽了一口煙,思索半天,道:“村裡似乎沒那家有空餘的門面了啊,要不讓他去縣裡找找唄。”
“那不成啊,縣裡租金多貴啊,一個月下來水電費不得十幾萬啊!”王大娘急忙擺手,自己家又不是開銀行的,這般不把錢當錢花。
老張無奈道:“那你想怎麼辦?”
王大娘一聽,頓時高興起來,終於說到正題上來了,老孃就等你這句話呢,你要是不說我還愁不知道怎麼開口呢,王大娘撩起頭髮,些許羞澀,些許試探,看得靠張那叫一個辣眼睛,趕緊撇開頭道:“有話說,有屁放!”
“不是秋狗兒家房子空著的嗎?還是兩個門面三層樓的那種,寬敞,正好用來作教室。”
“那你與他商量去啊,找我作甚啊!”老張實在是受不了那股子濃烈的味道了,鼻腔裡跟什麼東西撓似的,難受死了。
“那他要是答應我來找你幹嘛,他多恨我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國家幹部,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大不了我多給些租金便是,不打緊的,我又不是那種摳搜之人。”王大娘試探著說到,這話裡未嘗沒有慫恿的意思在其中。
“我說王百秀,你是腦子有問題吧,好人你來做,壞事都是我做了,我要是做麼做了對得起他死去的爹媽不?你要找你找素娥去,她是你侄女,她肯定聽你的!”老張氣得肺炸,這王大娘也忒不是個東西了,這麼好的事也真是敢想,就秋狗兒那傻勁,非得拆了他這把老骨頭不可。
“素娥?那算了吧,她多恨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聽我的?她家那口子死了那筆帳就算在我身上呢,我又不傻,找她罵啊!”王大娘不情願道。
“你還知道你得罪人家呢,你還知道人家恨你啊,這件事啊你就自己想辦法吧,我做不了主,走了,我兒子等著我吃午飯呢!”
說罷,老張轉身便走,全然不理會王大娘,他是老了沒錯,可不代表他傻啊,六十歲了還能當這支書,靠的就是這幾十年攢下來的威信,豈能說毀就毀了,為那老婆子?還是算了吧。
“老張,老張!!!”
王大娘叫了幾聲,老張硬是不回頭,任你百般呼喊。王大娘氣得直跺腳,罵了聲沒義氣的糟老頭子,忽看得草叢裡鑽出一隻黃色土狗,渾身沾滿草屑,很是歡快。頓時,王大娘眸子冷了下來,橫著眼睛哼了一聲,罵了句畜牲,道:“傻子的狗還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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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罵了兩句還不解氣,看見路邊一塊大石頭,撿起來便往那土狗身上砸過去,正中土狗狗腿,疼得直叫喚,瘸著腿鑽進了草叢。又撿了一塊大石頭的王大娘見土狗跑了,罵了一聲跑的真快,隨手將石頭丟在路中間,斜著嘴笑了聲便走了。
一邊走,王大娘一邊嘀咕道:“老張那老傢伙不識好歹,不找他也罷。我那小侄兒馬四漁在派出所,我就不信他還沒辦法了。”
唐默剛送走來家裡玩的同學,正一個人往回走,過完一個索然無味的年,除了吃飯喝酒也沒什麼要做的事了,一想到今天還有那麼長便有些苦惱了,怎得這時間過得這麼慢,這要捱到開學還有十來天吶,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唐默今年高三,六月份就要高考,眼看著還有四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要考試,他倒是一點不著急,吹著口哨唱著歌,忽然!一條土狗從路邊的草叢裡鑽出來,狼狽至極,這土狗也不知是在哪兒打架瘸了一條腿半邊身子都是血,後腿那部分血肉模糊,這狗也真是捱得住,這要是人,早就受不了了。
這土狗看著唐默,瑟縮著就要鑽回草叢裡,一雙眼睛似有靈性一般直盯著唐默看。唐默頓時覺得好笑,也不知哪兒來的興致,居然對狗說話,道:“土狗,你別怕,我不咬你,你走吧!”
說完之後,唐默自顧自笑起來,土狗將信將疑,見唐默沒動作,撒開三條腿便從他身旁跑過。
一路上唐默看著那狗一瘸一拐的,頓時來了興致,跟在土狗身後,看它究竟要跑到哪裡去,越走就越覺得熟悉,這不是他回家的路嗎?看著這狗,唐默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狗是他家的啊!那怪這般眼熟。
快到家門口,唐默看見馬家小崽子馬獨生帶著一幫小屁孩拿著木劍對著街上的白玉蘭直砍,唐默笑著說了聲幼稚,便要開門進屋,忽然那幫小崽子看到了瘸腿的土狗,尤其是馬家那馬獨生,提起木劍向土狗衝來,吼道:“大膽妖孽,哪裡走!”
唐默看著那幫小屁孩,啐了一口,“你他孃的才像個妖孽!”懶得理會那討人厭的小子,唐默開門進屋去了,這幾天爹媽有事出去了,吃食都是自己負責,一想到要自己做飯,唐默便是一臉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