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緒之瀾死死的盯著顧輕州。

顧輕州嚥了咽口水，袖子下的手指緊緊地扣進肉裡，微點頭：“真的，你還是沒想起來嗎？”

緒之瀾別過頭去，閉上了眼睛，道：“出去吧，我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眸子微翕，有淚落下，素手悄然撫上小腹，那裡有一道很長很醜的疤。

那夜過後，下了整整三日的雨，木衡離開了王宮，再沒出現。

而緒之瀾則整日待在玉樓還同從前一般吃喝玩樂，沒心沒肺，顧輕州常來看她時，她都在養花，彷彿一切都歸於平靜，她好像真的徹底都忘了。

“小娥，你今日去過皇兄那裡了嗎？”緒之瀾撥弄著那盆藍焰。

“去過了，”小娥回答，順手奉上一碟才剝好的蓮子，“外面天晴了，您要出去走走嗎？”

“好啊，”餘光一瞥，“小影陪我去吧。”

小影是玉樓中最清冷的侍女。

小影與小娥都是一愣，但小娥很快反應過來，替緒之瀾拿了件驅蚊液來，道：“殿下可要記得早些回來。”

緒之瀾莞爾一笑，道：“我知道啦。”

小影跟在緒之瀾身後，緒之瀾走著走著才發覺自己又來到了南宮門，自上回顧輕州與木衡在此處一戰後，這裡的守衛變成了滿宮中最嚴謹的。

見著緒之瀾一來，眾人紛紛行禮：“見過公主。”

緒之瀾不甚在意，只揮了揮手，走上城樓上去觀景。

城樓口子上迎風，反而涼快，緒之瀾看到城下人來車往，看到年少男女羞紅了臉，看到阿婆與阿嬸因為一棵白菜討價還價，看到髒兮兮的乞丐在乞討……

每個人都在過自己的日子呢。

忽然，緒之瀾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玄衣的木衡，他好像在買什麼東西。

緒之瀾忙收回了目光，她不敢再去看，再看她就忍不住了，她腦海裡所有的痛苦都牽制著她。

“小影，我們回去吧。”

小影一點頭，扶著緒之瀾下城。

轉身二人又到了西城門，太陽竟然也冒了頭。

深入幽幽小徑，緒之瀾看到荷塘裡的蓮葉碧連天，晶瑩的露珠合著陽光泛出橙黃的光芒。

“聽說了嗎，前些日子，有人瞧見君主同刺客大打出手啦！”甲侍女道。

“這誰不知道？即便君主再怎麼壓，宮裡的人也只不過是心照不宣。”乙侍女回答。

“可君主究竟是為什麼大打出手你知道嗎？”甲侍女挑了挑眉。

“說來聽聽。”乙侍女來了興致。

“還不是玉樓那位主子，害，也怪咱們君主自己心軟，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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