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華宮中,榮錦繡氣沖沖的回了寢殿,身後小宮女過來上茶,卻被榮錦繡攆了出去道:“沒眼色的東西,滾出去!”
“出去吧,一會兒叫你的時候,你再進來,”柳俏給那丫頭使了個眼色,便關上門來勸道:“常在別太在意,貴妃娘娘說話,又不是一天兩天是那個樣子了,若是和她較真兒,氣壞傷了身子,豈不是白便宜了貴妃。”
榮錦繡冷哼道:“她在那兒跋扈給誰看?全宮上下,誰不知道,皇上都多長時間沒踏進凌波宮了,她還有心思在那耀武揚威,就是個肚子裡懷不上東西的貨色,等我生下皇子,我看她還能發橫!”
柳俏聽了,有些擔憂道:“常在,說起身孕,常在與寧嬪娘娘的時間相差不了多少,若到時候,寧嬪娘娘提前生了個男孩……不如,我們早些做準備才好。”
榮錦繡愣愣的回頭看著她:“這怎麼準備?”
柳俏便悄聲在榮錦繡耳邊說道:“奴婢聽說民間有偏方,可使女子提早生下孩子,自然了,只是早個幾天,對胎兒也並無影響,奴婢也只是聽說,若是常在覺得可行,那奴婢這就去留意打探著。”
榮錦繡聽了頗為欣喜道:“還有這等好事,那自然是好,這事悄悄的,可別讓人知道了,若是寧嬪懷了個男孩的話,搶我一步生下來,那可就糟了,這孩子能不能出人頭地,就在這時間上了,我定然不會讓別人壓他一頭去。”
柳俏笑著安慰道:“常在放心吧,如今這胎都快四個月了,也算是穩了,只要常在細心調養,定會健健康康生下孩子的,到時候呀,別說是貴妃……就是皇貴妃也坐得呀。”
榮錦繡笑的喜不自勝,突然又想起來什麼,立馬說道:“那個夏葉,無緣無故上吊自盡,總是蹊蹺,幸好長公主沒有繼續追查下去,也不知道她什麼來路,什麼底細,別是咱們宮裡混進了什麼人罷了,以後你可得留心著點,這些近身的活,就別讓她們做了……”
夜色微沉,華燈初上,江清洛與瀲灩一路說說笑笑回了扶陵宮中,瞧著殿內燭火未滅,才想起來今晚她把溫妤和歐陽雲殊丟在了這宮裡。
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江清洛好奇,便悄悄到了窗邊聽了一會,然而卻只是聽到了一些微弱的動靜,也沒人說話,便拉著瀲灩悄聲說道:“我們別去打擾她了,你要是沒吃飽,我們去小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瀲灩雖然不知道里邊發生了什麼,只不過有吃的便好,而主殿之內,兩個人都僵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歐陽雲殊打量這扶陵宮上下,開口說道:“想不到,扶陵宮的確與其他那些金碧輝煌的宮殿有所不同,到底是素雅一些,不俗氣。”
溫妤聽了點頭說道:“是,長公主不太喜歡繁複金銀,就喜歡簡單些的……”
“那你呢?”
歐陽雲殊不自覺的脫口,溫妤一愣,隨即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我,我也是,從小跟著長公主長大,倒也不太喜歡那些金燦燦的東西,瞧著眼睛疼。”
歐陽雲殊聽了笑了笑道:“想不到,你說話還挺有趣的……”
溫妤有些害羞,也不知該說什麼,兩個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氣氛頗為尷尬,歐陽雲殊拿著劍,食指輕輕敲在劍鞘上,時不時發出清脆的響聲,而溫妤絞著帕子,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兩個人就這樣靜坐了一會兒,溫妤看著他手邊遲遲沒動的茶盞,站起來說道:“茶應該已經涼了,我去換一盞吧……”
“不用忙,我不太喝茶,喝酒喝慣了。”歐陽雲殊搖搖頭,溫妤只得又坐下來,歐陽雲殊便又想起什麼似的可道:“對了,你從前跟長公主在寒谷的時候,每天都做些什麼?那裡遠離人世硝煙,應該也沒什麼意思吧。”
溫妤卻說道:“這倒不是有意思沒意思的說法,寒谷雖然幽靜,但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每天與瀲灩做點心釀酒泡茶,院兒裡的葡萄架子也時常打理,長公主還會在院裡收留一些小貓小狗,對了,之前瀲灩還從外頭的田莊上抱來了兩隻雞,養了好一陣,不過後來長公主嫌它吵,又把雞送回去了。”
“那還挺有趣的,也沒有什麼事情,閒雲野鶴,樂得自在。”
歐陽雲殊感嘆一句,便聽宮外長街似乎有人來往,溫妤便起身說道:“怕是宮宴已經結束了,長公主應該快回來了,我出去看一下。”
歐陽雲殊點了點頭,溫妤出來後,正見江清洛與瀲灩從小廚房過來,便過去說道:“小姐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江清洛便笑道:“我可不能壞了你們的好事,你們兩個聊的如何了?”
溫妤沒好氣的轉個身不理人,歐陽雲殊聽見外頭的動靜,便也出來,江清洛見了他,便過去悄聲可道:“這太極令的訊息,放出去也有兩個多月了,暫時還沒有訊息,江湖上可有什麼動靜?”
歐陽雲殊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是不曾有什麼訊息傳過來,靈山那邊也消停了,自從沈家被查處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無人過去。”
江清洛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溫妤與瀲灩,又湊過來悄聲可道:“那你可知道,牧公子什麼時候回來?他都已經去了北漠大半年了,可回長陵了?”
歐陽雲殊搖頭道:“那還不曾,沒有收到他回來的訊息,這樣吧,明兒我去牧家莊瞧一眼,若是沒回來,你便再等一等,若他回來了,我便過來告訴你。”
時辰不早,歐陽雲殊不便久留,便先行離開,江清洛不免回頭嘆口氣,看著溫妤搖搖頭:“你說你們兩個,生性怎麼都這樣內斂呢?這得聊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呀,真是急死我了。”
溫妤聽了,瞧了一眼江清洛,又看了看在一旁看好戲的瀲灩,甩手便跑回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