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又一時陷入了尷尬,江清洛話音剛落,長孫碧月便怒火中燒,然而話剛要出口,就聽外頭一聲:“皇上駕到——”
這江墨染像是踩著點似的過來,長孫碧月只得收斂氣焰,隨著眾人一同請安,江墨染瞥了一眼,便走到長孫碧月面前道:“這剛才是怎麼了?把貴妃氣的臉通紅了。”
長孫碧月難得聽江墨染這般溫柔,便順勢起身說道:“回皇上,臣妾只是有些委屈罷了,本來是想借著這七夕佳節,向寧嬪和榮常在道喜的,臣妾只是怕榮常在吃的不夠,就想著把自己這桌上還沒有動的給妹妹吃,畢竟這一人吃兩人補,總不能虧了皇子才是,誰知道榮常在得勢張狂,竟然嘲諷臣妾沒有身孕……”
榮常在一旁聽了憤然起身道:“皇上!臣妾沒有,是貴妃娘娘說話實在欺人太甚,臣妾一時氣不過……”
“不必說了,朕都明白,兩位愛妃一個是朕的貴妃,一個如今懷有龍胎,都是頂重要的人,又何必在這七夕佳節,鬧不痛快呢?先入座吧,”江墨染入了座道,“聽說今兒長公主請來了景園的戲班子,朕要好好看一看。”
長孫碧月瞪了一眼榮錦繡,便也回了座位,長孫宛雲在旁邊看著,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搶著舉杯說道:“皇上,今日七夕佳節,臣妾敬皇上一杯。”
江墨染笑了笑,喝盡一杯,長孫碧月瞧著,也趕著敬酒,卻聽江墨染說道:“這幾日,朕常去安慶宮,想著你什麼時候也能有個身孕,如今宮中人多,朕也希望這將來啊,子嗣繁盛,後宮與前朝相連,你們也知道,朕的皇兄在位時,後宮人也寥寥,並無所出,到了朕這裡,朕也不得不為北陵千秋萬代著想。”
長孫碧月聽後,提杯笑道:“那臣妾敬皇上一杯,藉著這杯酒,就祝願皇上得償夙願,能一舉得兩位小皇子。”
江墨染笑道:“那朕也與貴妃喝一杯。”
戲看了兩個多時辰之後,眾人便移步去了銜雨小築之內,歌舞緩緩而上,倒是一派盛世繁華,不過一個時辰,忽然康福進了來,江墨染一愣,便聽康福說道:“皇上,今日不知皇上要去哪個宮安寢………”
此話一出,江墨染下意識的看了江清洛一眼,只見江清洛眼裡劃過一絲狡黠,江墨染頓覺失語,無奈的瞪了她一眼。
而臺下,眾生百態,自從康福進來,除了曲闌珊與皇甫淺笙外,目光都若有似無的飄向江墨染,這如今七夕佳節,若是點了誰侍寢,那足以證明在皇上心中,不是一般的人。
萬眾矚目下,江墨染的確有些為難,隨即似乎明白了江清洛是什麼意思,他看向長孫碧月,又看向長孫宛雲,默默喝了口酒,心中便有了計算,開口說道:“朕最近常去雲貴人處,倒也習慣了,今夜便還是雲貴人侍寢吧。”
長孫宛雲聽後喜不自勝,立馬出來行禮道:“多謝皇上眷顧…”
“起來吧,”江墨染道,“一會宮宴結束,朕與你一起回安慶宮。”
長孫宛雲謝恩後,長孫碧月恨得牙根癢癢,怎麼就能輪到長孫宛雲,這皇上最近是怎麼了?一天兩天的都傳長孫宛雲侍寢,難不成,這人真的給皇上下蠱了不成?
看著長孫碧月目光憎恨的看向長孫宛雲,江清洛的心稍稍放了下來,最起碼也不至於盯著寧無憂與榮錦繡的肚子不放。
夜幕初臨,歌舞結束之後,江墨染便隨著長孫宛雲回了安慶宮,銜雨小築裡也散了場,江清洛與瀲灩往宮中走著,突然聽後頭又有爭議聲起,便不由放慢腳步,只聽身後,似乎是長孫碧月的聲音,那嗓門倒是頗大說道:“你敢在皇上面前亂嚼舌根,誰給你的膽子!小小的常在也敢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你別以為懷了個龍胎,就能一生安穩了,若是生出來個公主,瞧你還如此張狂,就算是個皇子,你以為你又能越過本宮多少?就憑你這樣的容貌和身世,也敢跟本宮相比!”
榮錦繡的聲音也傳過來:“貴妃娘娘,嬪妾不敢冒犯您,只是有些委屈罷了,貴妃娘娘若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嬪妾自然會對娘娘畢恭畢敬,又怎會唐突娘娘呢?”
“這話,是說本宮不會說話了,說不得你了是不是?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跟本宮叫喚!”
說罷,長孫碧月便拂袖而去,從江清洛身邊擦肩而過,也未曾正眼看江清洛一眼,江清洛與瀲灩特意往後退了一步,靠了個邊兒,見長孫碧月走遠,瀲灩才悄悄說道:“貴妃娘娘這氣焰是不是也太高了……”
江清洛卻輕輕噤聲說道:“她一向如此,不過這榮錦繡也是腦子不夠使,本宮這麼幫她轉移長孫碧月的注意,她可好,一個勁的往上撞,生怕惹不著人家似的,也是氣人。”
瀲灩聽了笑道:“小姐盡力就好了,能救一時也救不了一世,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罷了。”
江清洛聽了頗為意外道:“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你溫妤姐姐了。”
瀲灩笑了笑:“哪有,都是跟小姐學的!”
江清洛無奈的搖搖頭笑道:“不學好!對了,最近凌波宮有什麼動靜麼?”
“沒有,”瀲灩說道,“前段時間還常常看見紅瀾,這兩日也都沒動靜了。”
江清洛聽了,這徐景兒,不明擺著就是變相給自己通風報信麼。
看來她是真發現了什麼……
“瀲灩,上次榮錦繡宮裡那個宮女,後來查出來了什麼?”江清洛忽然想起來什麼,瀲灩便說道:“的確是上吊自殺。”
江清洛點了點頭,思慮片刻,如果沒有意外,這宮女多半是被凌波宮收買了,那這其他宮女呢?
江清洛像是想通了什麼,悄悄對瀲灩說道:“榮錦繡身邊那柳俏,盯緊了,一個普通的小宮女,怎麼能在宮裡自如行動,必定有人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