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前土坳,臉上沒有絲毫氣色的李老漢嘴裡一如往常叼著菸斗。
“等會兒就走,萬一那些傢伙找到我,定會連累到李叔。畢竟…大娘和翠萍妹妹也在九泉之下看著呢。”
青年悵然道。
“唉,早上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晚上咋就陰陽兩隔了?”
磕了磕菸斗,李老漢麻木的搖了搖頭。
“李叔不想活了?”
青年轉過頭,神色蒼涼。
“不想活了,打算跟著她娘倆兒去那黃泉路上轉轉,到時候也有個照應。”
“李叔不想知道究竟是誰殘害了大娘和翠萍妹妹?”
“兇手也找不見咯,不過我老李頭也在陰曹地府盯著這些畜生嘞,就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死的。”
他一個尋常農漢,那有啥本事找到這些兇手啊!
“李叔先好好活著,最遲三年,我一定查出兇手,提著他們的頭來見李叔。”
聽著李老漢的尋死話,青年沒有阻攔,溫聲說道。
“這還咋尋?這些畜生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中午雨道有兩處鞋印,是兩個人。況且他們的鞋印一致,應該是同一處勢力。二人鞋印極淺,是個修煉家子。而且翠萍妹妹撕下的那塊綢布也是兇手的,那綢布有圖案相襯,應該是那個勢力的標誌。”
“只要不斷縮小範圍,總歸有個盼頭。”
揉捏著手中草根,青年最後轉頭望著李老漢。
青年話落,雨後的陰潮滲的人骨子發顫,李老漢拿菸斗敲了敲膝蓋。
“就知道你這小傢伙也不是個簡單人。”
只見李老漢起身,妻女已故,李老漢的腰身越發彎深了。
“小夥子,都半年了,你李叔還不知道你姓啥嘞。”
半山坳上,李老漢踱著步子朝家裡走去,停了停。
“冷、冰冷的冷。”
望著這莊稼人的背影,青年唏噓一聲。
冷姓,在天月王朝早已不復半年之前咯。
“那…冷家小子,你大娘和翠萍丫頭的事兒,你就多費心了。你李叔我再多喘三年氣兒,到時候帶個好訊息再找她孃兒倆。”
給青年擺了擺手,李老漢就這樣消失在夜色來臨前。
……
“莫道江湖遠,紫禁朝堂高,哪條路都不好走啊!”
夜風吹來了青草和泥土味兒,勒了勒後背的包袱,青年喃喃道。
“不過這事兒忒他孃的下乘尿性,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