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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重升參與辰

淡眼一掃殿下群臣,原倚風坐回御案前,注視著那純金盤龍的璽印良久,他終究閉目執起重重往明黃詔書一按。

“吾皇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萬歲中,他步下金階恍然而去,心上重擔在那一刻倏爾落下,可無盡的壓抑悄然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也好,以後他就只是個亡國之君了。

東原玉和十年冬,仁靜帝禪位致璽書於寧襄王玉寒,遣臨川王壁桓、司空趙希奉新皇璽綬,禪讓之禮一依舊事。

晚風吹蕩的城樓之上,沈杳遠望著策馬而來的一隊人馬,轉向幾步外臨風而立的男子屈膝而拜,“恭喜姐夫,原倚風禪位了。”

一如往昔的冷漠,玉寒並沒有幾分即將君臨天下的歡喜,將指尖把玩著的玉扳指重新戴上拇指,他步下樓階而去。

披風飄搖中露出他孤絕的身影,寒冬中既冷清又料峭。

終有一日他要將這天下握於手中,神佛無擋,遑論血親!

東原天下一日譁變,改天換地,這個訊息以非一般的速度傳向四方。多年經營,玉家早已將大權牢牢握在掌中,禪位詔書一出,將士列隊高呼正統,萬民亦多有歸心,所有人祈盼新朝確立的同時,也讓人徹底明白,原氏古老腐朽的皇朝確實已到盡頭。

原倚風身著月白色的錦袍坐在鳳藻宮的正殿,褪下一身帝王袞冕,他依舊是當年那個雪操冰心風華濁世的翩翩公子。

這般模樣的原倚風,令玉子衿不禁又想起了當年和他的初見,當年深山古亭中那個臨泉煮茶的白衣少年一直都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中。或許就此丟下這個江山重擔也好,她知道他定不願一生困於這深宮囚籠。

若得自由,罵名何懼?

見到自內殿走出的青衣佳人,原倚風輕輕一笑,上前挽起她的玉手帶著原景沐向殿外走去。

殿外早已跪了一宮苑的人,謹貴妃帶著兩個兒子和眾多妃子跪在殿前,看到身著便衣攜手走出的兩人,不由放聲而哭。

“皇上,娘娘,臣妾等願追隨皇上和娘娘。”

原倚風嘆息,道:“爾等入宮多年,是倚風薄待了諸位,倚風離宮之後,爾等且自歸家再嫁,這些年害你們苦守深宮是我之錯,今日向各位陪罪了。”說著朝眾人深深一揖。

聽到原倚風的話,一眾宮妃更是絕望痛哭,她們入宮多年不得聖寵,有些更是一年到頭見不到皇上的面,可那樣好歹還擔著后妃的名分,現今改朝換代,這宮中哪裡還有她們的容身之處,一夕黃粱夢斷,一世榮華無望了。

玉子衿走至謹貴妃身旁,扶起她和她身旁兩個才懂事的皇子,這兩個孩子長相俱不像原倚風,眉目面相都隨了他們的母親,就連性情也是老實安分。別人可以不帶,這母子三人是斷斷不能丟下的,便吩咐謹貴妃收拾行囊與他們一同出宮。

謹貴妃聞言大喜,又惶恐地看了一眼不曾說話,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投來的原倚風,知道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後,趕忙帶著兩個兒子去收拾行囊。

“聖旨到!”一出鳳藻宮門,就見鄭彝攜旨而來。

鄭彝心虛地避過玉子衿的目光,道:“新皇有旨,特准原帝、原後免跪聽詔。”

並肩的二人並沒有跪的意思,鄭彝只得尷尬地清清喉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敕封原帝為中寧王,食邑萬戶,上書不稱臣,答不稱詔,載天子旌旗,行原氏正朔,乘五時副車。原後親姊,朕之血親,著敕封崇溪長公主,食邑萬戶,予自由出入宮禁之權。封王三子為郡公,邑千戶。賞奉絹萬匹,錢千萬,粟二萬石,奴婢二百人,田百頃,園一所。欽此。”

歷來封號,也可見親疏之別。玉家起於岱東,明清徽家又世代定居岱東,崇溪實為岱東重鎮,玉寒特將玉子衿敕封為“崇溪長公主”,不論在誰看來都是有心眷顧可見一斑。

而中寧之地,其實就是前朝上京之稱。東原遷都顯陽,上京改回舊名中寧,雖不可避免的衰落,但經過一個王朝幾百年的龍氣氤氳,仍是繁華猶在。以此作為原倚風的封地,不光理所當然,也向世人顯示了新皇的隆恩浩蕩。

鄭彝和藹笑著將詔書遞與原倚風之手,“中寧王,崇溪長公主,車輦已經備好,新皇命老奴恭送二位出宮。”

玉子衿冷哼一聲,“不敢當!鄭公公如今可是新皇眼前紅人,豈是我等可以驅使?想來當初本宮瞎了眼未曾看出公公有此才能也就罷了,竟不想一手提拔公公的連大總管也是瞎了眼了,真倒辱了他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