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子嗎?”
“什麼?”
“呀,就是呆了些,咱們這些在宮裡伺候的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就不懂。”
“懂?那,到底是什麼?”
“當然是耳目聰明瞭,知道哪位貴人的喜好,常去什麼地方,又是個什麼脾性,咱們或避或迎,總歸有個章法,什麼都不知曉,沒準什麼時候就觸了貴人們的黴頭,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知不知道?”
“哼,那也沒見貴人們面前討過個好去。”
另外一人有些氣急“個烏鴉嘴,就知道嘴硬,知不知道,要是今日咱們碰到皇后娘娘,定是個沒下場”
“切,誰不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寬宏大量,見到咱們,最多就是打兩下而已”
“哼哼,打兩下,今時不同往日,要不是早跟修花的婁李問過了,皇后娘娘未來西苑,咱哪兒敢跟來這裡?”
“又嚇唬人“皇后娘娘是寬厚之人不假,滿後宮都知道,但可曉得,太子殿下至今未歸聽是在河中出事兒了,生死不明”
“事可不能亂
。
“亂?勤政殿傳出來的,那還能有假?,這會兒要是遇上皇后娘娘,咱們還能有命在?”
“今天也是被逼的急了,不然我可跟,這事可不能跟旁人估mo著,過幾日,宮裡就傳遍了,到時也就沒事了,千萬不能當那個出頭鳥
。
“這個放心,咱家嘴嚴著呢,但是不是聽錯了,河中可是有趙大將軍”
“趙大將軍怎麼了,又不是鐵打的,聽,趙大將軍兵敗了,所以才“
只覺得腦子中轟的一聲,皇后盧氏臉上一絲血色也沒了,眼前一陣陣發黑,嗓子間有甜腥之氣湧上來,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宮女們慌亂的聲音好像來自天際,胸中一股鬱氣梗在嗓子間,直憋的她胸口發脹,兩耳嗡鳴,她勉力想抬起手指,讓人將那兩個胡言亂語的傢伙抓到自己面前問個明白,但這個時候,別抬一抬手指,便是一句話,也好比登天之難。
撕心裂肺的咳嗽了一陣,只見她口一張,一口殷紅的鮮血脫口而出,噴灑在團花鳳袍上,紅的耀眼
。
陷入黑暗那一刻,她心中卻是無比清明,那兩個太監所,多半當不得真,許又是旁人詭計罷了,太子每隔半月,必有平安書信到,今妾遲了些,但要出事兒,卻斷無可能,不然,就算他狠心,也不會瞞著自己這個,也瞞不住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不論如何防範,到底是中了人算計
但她明白的還是晚了,久病之軀,心中鬱結又深,乍聞驚耗,如何受得住?
勤政殿。
“西夏雖已出兵,但再若從西北延州調兵,西北怕是空虛,西夏人首鼠兩端,卻是不可不防,陛下。”
“不若從蜀中調兵,蜀中綏靖已久,民心安定,各軍人馬齊備,即便東川動不得,那漢中以及興元各軍卻可徵調一些,還有
蠻族歸化也有些年了,丁口越來越多,久之,未必是蜀中之福,不如”
“種大人言之有理,蠻兵強悍,用之戰陣,正得其所
當年趙大將軍徵蜀,敗蠻兵于堅城之下,威震東川蠻族諸部,如今也是敬畏有加,視之如鬼神,若調蠻兵往河中效力,定能人盡其用,順便還能押運蜀中糧草到潼關,正可謂兩全其美
。
“國武監人才輩出,皆我大秦少年英才,當可用之為將,齊大人可肯割愛?”
殿中七嘴八舌,所言卻皆為軍國重務,前方捷報頻傳,戰事順遂,所以這勤政殿中,氣氛卻也很是輕鬆,而眾人所議之事,卻是往前方增兵的。
正話間,殿外話聲漸響,沒等景帝開口訓斥,守在殿門口的大太監徐春只經臉色發白,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沒有按照平日的規矩,在御階之下行禮話,而是噔噔噔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景帝身側,伏在景帝耳邊,低聲稟報。
殿內議事的樞密,兵部重臣面面相覷,身子都是一陣發緊,這又是出什麼事兒了不成?
而威嚴難測的皇帝陛下隨即臉色大變,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撂下一句“此事諸卿回去議決,送上來便是”
接著,景帝腳步匆匆,徑自出了殿門,將一眾大臣扔在了這裡。
“陛下有急務,咱家這就命人送諸位大人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