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武三年這會兒,國武監因太過火熱,國武監祭酒大人更是給招收的生員設下了一個門檻,那就是認字者優先。
這麼一來,幾乎便杜絕了寒門子入監進學的可能,百姓之家,供養一位讀書人不容易,有了學識之後,定然要參加科舉,怎麼會輕易送入國武監來個棄文從武?
屢試不第的人想入國武監,但那時他們年紀老大,國武監卻不會收了。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國武監一些規矩,已然完全違背了趙石,甚或是景興皇帝設立國武監的初衷。
在這樣一個時候,齊子平被趕去國子監也就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褚徵等人並不知道這麼多的曲折,但大將軍趙石建立國武監的那些年,國武監是個什麼樣子,他們是知道的。
而且,長安有著這樣那樣的傳聞,以及大將軍趙石自己的出身,都讓他們有些擔憂,會不會被大將軍拿來做法,以儆效尤什麼的。
要知道,現在的大將軍趙石,想要動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真的不用再多思量什麼,只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輕則就能將他們趕出國武監,重則。。。。。怕是掉了腦袋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的擔憂,讓他們都沉默了下來,有幾個更是不免覺著,還是齊祭酒要好一些。
此時,卻是有人一聲輕笑,不用看,一個人已經在坐席上站了起來,用她那特有的清脆聲音道:“冠軍大將軍,晉國公,世之英雄也,我輩能親聆其教誨,何其之幸也。。。。。。。。”
“諸位往日攀談,多言生不逢時,若能與國武三雄並立,當可一爭長短,奈何如今卻這般畏首畏尾?此為葉公好龍乎?”
“當年我等年幼,不曾共與盛事,而今大將軍重掌國武監,我輩正應盡展所長,若能得大將軍青眼,日後定能成就一番事業,如此良機,豈可輕棄?”
眾人聞言,心中不由羞慚。
褚徵此時撫掌大笑道:“小妹無須多說,再說下去,可就讓我等男兒羞慚無地了,今日才知,小妹心胸實非我等所及,如此醍醐灌頂之言,當飲一盞,來,讓我等敬這位女中巾幗一杯,謝其良言。”
眾人舉杯,都是年輕人,又多友好,羞慚之下,紛紛出言相贊。
吳小妹也不扭捏,雙手端著酒杯,從容笑道:“多謝眾位兄長誇獎,小妹先乾為敬。”
一仰頭,便將一杯酒水灌了下去,接著亮出杯底給眾人瞧,慷慨痛快之處,幾與草莽豪傑相仿。
眾人不甘落後,紛紛舉杯痛飲,接下來又是一片融洽。
此時,褚徵重又站起來,笑道:“今日請諸位來,為的可不是這個,諸位稍等,容我下去,跟下面同窗說幾句,再上來詳談如何?”
在眾人目送之下,褚徵大步來到樓下,此時樓下的場面,可比樓上要熱鬧的多了。
年輕人們在這裡三五成群,划拳行令者有之,相互搏戲者有之,大口喝酒,大聲談笑者更有之。
褚徵下了樓梯,見到他的人紛紛行禮,呼之褚營正,是的,他正是國武監步軍科三個營正中的一個,憑著這樣的資歷,很可能出了國武監,便在軍中佔有一席之地,眾人的恭敬,也就情有可原了。
褚徵帶著笑容,徑自來到酒宴的正中央所在,連連鼓掌,讓人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眾人目光注視當中,他便開口大聲道:“本應先跟眾位喝一杯,但這事不急,容後再說,我聚眾位於此間,即承文會之名,便也帶來了彩頭。”
說罷,從腰間解下長刀,連著刀鞘一起端在手中,一按繃簧,長刀立時出鞘,寒光閃爍,隨手將價值不菲的刀鞘擲於地上,伸指在刀身上彈了幾下,聲音清越,如若龍吟。
這裡的年輕人,大多皆為行家,立即便有人脫口道:“好刀。”
褚徵微笑,揮舞了一下手中長刀,道:“當然是好刀,眾位可知,如今我大秦軍人手中所持刀刃,源自於何處?”
這話一問,立即便有數人搶著答道:“自然出自我國武監。”
褚徵大笑,“沒錯,當初國武監製風刀,第一把風刀出世,連斷數根碗口粗細的木樁而不損其鋒,一旦揮斬,破風而至,鎧甲難御,實為戰陣之兇器也。”
“那第一把風刀,如今在我國武監匠作科那裡像祖宗一樣供著,而我手裡這把,就是那一把的親兒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