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臉上浮起幾許笑意,語氣也輕鬆了起來,“不涉其他,咱們只找準軍紀說話,讀多了書本的人,指不定就總想著讓我等粗魯之輩倒黴,定然多有贊同,反對之人,怕只能是因為自家盤子裡的東西被人搶了,這等樣人,正好拿來立威。”
書房中的氣氛一下便鬆緩了下來,李博文更是假模假樣用袖子的擦了擦額頭,作長出一口氣狀道:“國公素有雄心,這次博文還以為,國公欲與滿朝文武為敵呢,若是那般,這安生日子怕是過不了多久了。”
孫文通可不如他那般大大咧咧,一張醜臉上帶出些笑意,嘴裡卻追問了一句,“國公欲革除舊弊,到底。。。。。。。”
趙石輕輕搖頭,嘆息了一聲道:“我領兵至今,深知軍中情弊,當初創立國武監,便有此意。。。。。。。如今連年征戰,將士頗有疲敝,河南戰事之後,朝廷許要緩一緩了,正好。。。。。。。。只是說易行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陸敖揉著衣角,手已經揉的有些疼了,此時輕鬆下來,不免覺著儒衫總不比衣裙,料子有些粗苯,太過咯手了些。
此時著緊的話頭已然過去,她這裡輕鬆不少,又知道皇帝陛下和趙石曾在書房中密談良久,這些事情陛下定然知曉,心裡就更輕鬆了。
至此,便開口道:“那以國公之意是。。。。。。。”
“叫你們來,就是讓你們這幾日商量一下,文章之事,我不在行,你們務必要將兩份表章弄的好看些。。。。。。。。。”
說到這裡,趙石想了想,笑道:“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真正上書言事,可不要弄的灰頭土臉回來,若是表章上出了差錯,我可要惟你們是問,再有,再寫一份請罪奏章,河南戰事,樞密院上下,難脫其責,不如痛快的認下來,別被那幫御史揪住不放。”
直到此時,陸敖才發覺出了其中不對之處,微微蹙著眉頭,猶疑道:“國公是說,中書。。。。。。。。。。。”
趙石瞅了瞅她,到也沒有怪責她的意思,朝中情形在那裡擺著,看不出來的人只能看個熱鬧,而對於晉國公府長史來說,自然有著失察之嫌,但對趙石而言,長史能將朝中諸事擺個清清楚楚,其實就已盡責。
若再能時不時提出有益之建言,也就算得上合格了,至於長史會不會判斷失誤,或者沒有想到一些關節,那真的只能看運氣了。
是人都會犯錯,世上沒有完人,這個道理趙石還是明白的,即便是南十八在這裡,也不能說事事皆都料的精準,那是神仙,不是凡人。
所以,他只是微微點頭,不以為意的道:“手段再多,也不過是爭權奪利罷了,有些人耐不住寂寞,想要火中取粟,早晚有後悔之時,不用多慮。”
話是這麼說,但陸敖這裡臉色就有些精彩了,一陣白一陣紅的,煞是好看。
李博文這廝本是對其人滿心怨念,此時見了這等顏色,賊溜溜的一雙眼睛頓時有些呆滯,心想,這女人雖然潑辣了些,不過。。。。。。生的也確實俊俏。。。。。。。。
孫文通這裡聽話知音,根本不用知道太多,已然明白了些什麼,頓時有些幸災樂禍,一張醜臉瞬間扭曲起來,看著著實嚇人。
片刻之後,陸敖這裡才垂頭認錯道:“學生失察,有負國公所託,還請國公恕罪。”
趙石則道:“小人心思,猜不到也就猜不到了,有時吃些小虧,未必不是福氣。。。。。。。。。。”
這話聽上去是在安慰自責的長史,其實卻是說給自己聽的,這次確實要吃上些虧了,他這裡奏章一上去,定然會引起些風波麻煩。
和文臣們相處,趙石從來都有點避之唯恐不及的意思,不願跟文臣們多做爭論,正面的碰撞也少之又少。
真要較真起來,也只能拿長安之變的前前後後來說事了,那一次,文臣們吃了大虧,長安王氏大閥轟然倒地,受到牽連者不計其數。
但這次有所不同,攬權之舉,可供攻訐的地方就太多了,就算是軍中將士,也定然難以滿意。
這可真是個得罪人的活計,所以,他才鄭重其事的將幕僚們都叫來,目的嘛,還真就是想讓這幾位發揮才智,將奏章弄的漂亮些,別讓文臣們的唾沫蜂擁而來才是真的。。。。。。。
吃虧是福這話其實也只能是聊做安慰罷了,他只希望,皇帝陛下別將坑弄的太大,若是他跳下去發現坑太深,那可就別怪他把坑徹底平了,順便弄些人填進坑裡才好。
(二更,今天補上昨天欠下的章節,阿草努力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