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日子,陪趙石飲酒的差事,就都落在了她的頭上,於是,聞名江南的操琴聖手,每每喝的爛醉如泥。
連陸歸琴自己都覺得,這段日子喝的酒,比前半輩子加起來都要多。
不過酒好,人對,再加上週圍人的恭敬,和殷勤照顧,過了一段日子,陸歸琴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胖了不少。
但對方遲遲沒有她想見到的回應,讓她分外煩惱,酒也喝的越發痛快。
終於有一天,在飲酒時,達達兒真再次流露出想要回去草原看看的意思。。。。。。
這回趙石很乾脆,讓她和陸歸琴一行一同向北,速去速回。
達達兒真那叫一個高興,胡人對家鄉的概念和漢人其實並不一樣,逐水草而居可不是一句空話。
也就是達達兒真這樣的貴族,會產生真切的思鄉之情,換了普通的胡人來到漢地,除了開始時會時常覺得漢地不夠開闊,也多拘束之外,過了這麼久,恐怕早就樂不思蜀了。
達達兒真是高興了,陸歸琴難免有點心酸。
不過按照她的本意,若真能北行的話,應該是北邊去到雲中草原,然後向西,這次目標有點遠,借道榆林,直達玉門,然後過吐蕃低地回到秦地,如果可能的話,也許會去到吐蕃高地,借道蜀中,然後回到秦川。
這麼一圈下來,順利的話,也得三四年,三四年之後。。。。。。。回去長安恐怕也就只剩下養老一途了。
不過有達達兒真隨行。。。。。。又不一樣。
實際上,女人在意的是,有人能記著她,念著她,就像一根線,能讓她知道自己最終能歸於何處。
趙石一句速去速回,讓她一下就安了心。
是自欺欺人也好,是自我安慰也罷,反正,她打算陪著這位草原部族公主走一趟,然後便迴轉長安,這和她當初的計劃,可差了不知多少。
於是,在七月初,達達兒真,陸歸琴一行帶著二十多個扈從,從風陵渡口北渡黃河,往北而去。
最好笑的是,隊伍裡多了兩個和尚,一老一少,老的慈眉善目,滿臉是笑。
小的還年輕,也就二十多歲,愁眉苦臉,就差沒哭出來了。
老和尚這裡只要能一路聽得曼妙琴音,去到天涯海角都願意,年少的這位,自然視前程為畏途,草原啊,那是多遠的地方,也許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去到那裡,受那傳聞中的風霜困頓之苦。
而這裡的所有人,包括兩個和尚自己,都不會想到,他們正是之後草原密傳佛教的始祖,而數十年之後,草原上其他教派連帶著本教,都被佛教這一支所驅逐,並在西域,和興盛一時的伊斯蘭教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帶著儒家痕跡,卻因草原民族的特性,又有著隱隱的攻擊性的佛教教派,他們不戒殺生,不禁婚嫁,不求來世,論善惡,講信義。
與其說是佛教所傳,不如說是儒家的變種。
當然,他們的根本教義,在於生存,在於傳法,在於戰死之人會去西天極樂世界,立於佛祖身畔,為護法金剛云云。
誰也說不清,兩個來自中原的和尚,為何能創立下這樣一個教派。
但事實上,所謂世事難料,也就在於此了。。。。。。。
送走了達達兒真和陸歸琴一行,趙石這裡徹底閒了下來,從長安來的大夫也已經到了,不然的話老和尚就算口綻蓮花,也過不了黃河。
琴其海還是有點嗜睡,但比之前好的多了,也沒什麼孕期婦人常有的反應,也沒像種七娘那樣暴躁,能吃能喝,還時常拍打兩下漸漸鼓起的肚子,埋怨著太過累贅,害的她連馬都不能騎了。
趙石則安下心來陪著,說實話,這些年,雖然妻妾給他已經生了兩子一女,外面還有個兒子姓了李,但除了種七娘,他沒陪著哪個度過這麼一段難熬的日子。
就算是種七娘誕下孩子的時候,他也不在身邊。
到是如今,琴其海和家中的範柔兒兩個,很可能會讓他親眼見到自家孩兒誕生的那一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