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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戰圖第五百八十四章諸事

而上行下效,皇家如此,長子繼承家業雖有朝廷明文規定,但每每便有那才幹突出的和嫡長子爭奪產業,鬧的紛紛揚揚,讓一些***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對於一些大家族來說,這未必是壞事,但也不算什麼好事,鬧的家敗人亡的不在少數,但興旺的也很多,其中利弊實在讓人說不清楚,不過紛亂終究是紛亂,與朝廷體制不合,更與禮法相悖,所以這也正是朝野間一直有立嫡立長的聲音的緣故了。

此為趙石家事,南十八不願多管,呵呵笑談上幾句無關痛癢的,對於趙石之言語更是不加置喙,過不多時,便也略過不提。

再說下來,南十八卻是肅然了下來,“楊相稱病,傳聞有請辭之意,若楊相離朝,參知政事李圃當為首輔,但再想如楊相般同領樞密院已不可能,大將軍折木清病重,陳惜身曾代大帥前去探望,觀其顏色,恐已時日無多。。。。。。。朝廷人事變動,風波就在今明兩年之間。。。。。。羽林中郎將費老大人年邁多病,請辭只在早晚之間,若大帥得勝還朝,朝廷必有封賞,陳惜身隱約聽聞有人暗議,想讓大帥升任此職,但陳惜身以為,兵部可能欲有變動,不若趁早謀入兵部,以防有人作弄手腳。”

屋子裡一下沉默了下來,趙石明白,那羽林中郎將看似是三品武官,名義上又下轄羽林左右衛,東宮屯衛等皇家親軍,但實際上,皇家親軍怎會掌握在一個人手裡?所以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羽林中郎將已經成了一個清貴的虛銜,沒有多少實權,而手下的羽林軍以及名存實亡的東宮屯衛,兵權皆在樞密院以及兵部,也就是說,羽林中郎將被架空了,這裡面的故事趙石雖不甚清楚,但事實就是,羽林中郎將和羽林左衛都指揮使雖然職位品級差著一道鴻溝,但實權卻是天差地遠,是個養老的差事,所以陳常壽才會有謀入兵部的提議。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陳惜身雖說只是聽聞有人私議,但想想就知道,此舉對趙石有害無益,那些私議之人不問可知,當是李承乾之流了。

沉默良久,趙石才幽幽道:“兵部會有什麼變動呢?”李承乾為兵部尚書,若在他之下,束手束腳,不入兵部也罷。

南十八一聽,就知道這位是心動了,武人除了領兵,入中樞之地的途徑並不多,而進入兵部就成了一條坦坦蕩蕩的升遷大道,而對於武人來說,換成文職,進入其他吏部,戶部等處的也不是沒有,但畢竟是少數,陳惜身此議到也不算錯。

這個先不去說,陳惜身有一點看的極準,趙石此戰過後,定然是回京任職,不會有他的,常鎮蜀中,想也不用想,即便是吳寧吳大將軍可能,趙石也不可能。

西北有張祖,潼關有張培賢,以趙石所立之功,想在這兩處找個領兵的位置,還真不容易,這般看來,也只有回京一途了,在這一點上,陳惜身根本沒說什麼廢話,看來已是認定了趙石會回京任職的了。

正思索間,趙石認真的看著南十八問道:“南先生以為如何?”

南十八沉吟片刻,才道:“陳惜身還是年輕了,大帥可願聽十八一言?”

“先生請講,趙石洗耳恭聽便是。”

南十八站起身來踱了幾步,眸光明亮,“十八以為,大帥回京之後,就不必多做打算了,請大帥聽十八細細道來。”

說到這裡,走到桌旁,斟上一杯清茶,遞給趙石,這才接著道:“如今蜀中初定,經此一戰,蜀中已是元氣大傷,必要修養生息數年,才能略復舊觀,為我大秦王霸之基,即是如此,可以想見,這之後幾年,朝廷定不會再輕啟戰端,專於內政,予百姓以休息。”

“以十八之見,大帥之志,是要效那班霍,封狼居胥,立那絕世之功的,所以又何必在此時計較眼前之得失?大帥若入兵部,便如虎狼之入牢籠,自縛手腳,為小人所制,以尺寸之利而失青雲之志,智者所不取也,而大帥以弱冠之年,率兵入蜀,一載之間,攻無不克,戰無不取,功莫大焉,若朝廷有事,眾目睽睽,不須大人自薦,陛下聖明,自會想到大帥,又何必計較一時之長短?”

“若大帥能任職羽林中郎將,雖是虛銜,但竊以為,好處有三,一來,大帥如今只是明威將軍,統領大軍略有不足,若任職羽林中郎將,陛下那裡。。。。。。嘿嘿,必有補償,將來便可名正言順的統領大軍,此為長遠計,而觀其眼前,就是第二個好處了,閒職自有閒職的好處,大帥如今年紀輕輕,雖有才幹,卻。。。。。。。不論才學兵法卻實有不足,何不趁此機會,靜心治學,讓別有用心之人放心之餘,也可將那泱泱大度,孜孜以求,為國效力之心展現人前,何樂而不為之?”

說到這裡頓住,輕輕抿了一口清茶,那邊趙石卻也有豁然開朗之感,打鐵還要自身硬,說法不同,道理卻一般無二,不過大道理誰都懂一些,但到了這個關頭,卻又有哪個人會記得?

只聽那邊南十八接著道:“這第三嘛,雖說羽林中郎將不過是虛銜,但朝廷可沒有明文定製,下轄四衛,卻是有法可尋,有律可依,只是當年高宗皇帝等位,其弟留王殿下任職羽林中郎將,頗多阻撓,更險些釀成大禍,由此,才以兵部樞密院制之,削了羽林中郎將兵權,到得宣武皇帝,又設雄武軍,以制羽林軍,之後帝王,皆依成法,也多有警惕之心在裡面,所以到得如今,雖無人改制,卻也成了大家心照不宣之局。

即無定製,便有施展之餘地,以樞密院,兵部而領皇家親軍,這才是名不正言不順,大帥自己本就出身羽林軍,之後只要掌握好其中分寸,將兵權從樞密院,兵部奪回來,也非是不可能之事。。。。。。。。大帥以為十八說的還對否?”

趙石笑著點頭不已,身邊有這樣的人,還真是省事又省心,他也是決斷之人,當即便道:“先生高見,確是讓人耳目一新,看來,這羽林中郎將的位置還真要爭上一爭的了。。。。。。”

兩人相視而笑,心裡都是鬆了一口氣,趙石自不必提,南十八這回算是第二次為趙石謀劃前程,第一次卻是一席話,讓趙石出京隨軍東征,那時的他還是相府長史,趙石那時才剛剛嶄露頭角,還遠遠稱不上舉足輕重,所以,這一次才算得上是真正出謀劃策,心裡也是有些緊張,生怕這位野心勃勃的大帥不聽,一心只顧眼前之利。

還好,這位比之楊相少了許多的城府,但決斷之快,也非是老朽之人能及,絕對是為人謀者最願意依附的那類人物。

而此次相談,也能算得上是推心置腹,有了好的開始,以後自然便能無所忌諱的進言,是個好兆頭。

而趙石這裡,既然下定了決心,便輕易不會更改,一笑之間,便將此事放在了旁邊,轉念間便問道:“先生看孫文通此人如何?”

這彎轉的有些大,不過南十八心情正佳,也未深想,隨口便道:“此人有幹才,尤其是軍略之上,造詣頗深,正是參軍謀士之才,不過新降之人,心意難測,大帥若想用之,還需謹慎。”

趙石笑笑沒有說話,他有意將將軍府建起來,他手下將領雖說不少,但卻都有職務在身,又要領兵,所以沒有什麼官職的孫文通就成了將軍府司馬的最佳人選,不過這事不急,以後還要參看別人是怎麼建的,建牙開府不是小事,大將有了自己的將軍府,不管任職何處,才能有自己的人手可用。。。。。。。

此時南十八卻是笑道:“說起孫文通,巧了,陳惜身這裡還說了一件趣事,大帥可還記得李鳳景其人?”

趙石想了想,他記性不錯,點頭道:“是不是和孫文通一起的那個什麼蜀中文壇大家?”

南十八笑著點頭,“大帥記的不錯,正是此人,陳惜身說,這人到了長安,陛下寬宏,所以此人也還過的不錯,在翰林院中任職,專事收集蜀中文抄,詩集等事,而此人不甘寂寞,前些時作了一篇皇皇大文,名為貳臣傳,專罵蜀中降臣,當中理國公趙方等人皆在其上,翰林待詔李士芳專門抄錄了一篇,拿去給陳惜身品評,據陳惜身說,此文辭藻華麗,文風辛辣,也不知積了多少怨氣,才能做出如此一篇文章出來,和其一比,大秦文人可是遜色多了。

不過可笑的是,李鳳景其人不但在大秦翰林院任職,還過的優哉遊哉,據說前些時還娶了個小妾,和青樓的頭牌遲小小也牽連不斷,卻還作了這麼一篇文章出來,真真是。。。。。。。。”

文人無行至此,確也讓人無話可說,只能當笑話聽,說不定後世還要給這人冠上個不忘故國的錚臣之名,反正會寫字的比不會寫字的,會說話的比不會說話的優勢可是大了去了,不然自宋明往後,得享大名的怎麼多數都是文人士子呢,即便是出上一兩個將軍武人,也都是文武雙全的儒將,大老粗你想也別想,緣故就是這般了。

趙石聽的也笑,不過轉念想到蜀中殘破至此,只靠秦川一地可是不成,尤其是蜀中降臣,多數都是要用起來的,李鳳景此舉傳到蜀中,還不定惹起多少風波來呢。

搖了搖頭,道:“回信給陳常壽,讓他跟李士芳說,這文章想辦法禁了,回頭讓去拜訪一下那李鳳景,多說說讓他怎麼寫幾篇文章安撫蜀中人心,別就想著弄些麻煩出來。”

南十八一聽之下,卻是有些臉紅,此節卻未想到,不由讚道:“還是大帥看得遠,時刻以國事為重,當真讓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