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細細一說,那邊南十八就笑了,但先開口的卻是立即蹙起眉頭的陳常壽,等陳常壽說完,趙石面無表情,但心裡卻已有了些惱恨。
也不怪他著惱,就說嘛,這事有些不對勁兒,就算他有些戰功,現在地位也非往日可比,但讓殿前司禁軍指揮使上門拜會,那也只能用一個屈尊降貴來形容的,且還那般恭謹。。。。。。。原來如此。
陳常壽說的言簡意賅,相比較趙石刑訊逼供練就出來的那一套本事,人家這才是真正的大師級表現。
直接便言道,那王佩此次前來,其心險惡,王大將軍入京述職,御前陛見,皇帝陛下對其可謂是溫勉有加,優容備至,宮中賜宴,據傳還曾親自把酒。
不過,對於一個手握兵權的大將軍來說,雖是榮寵,卻未必是一件好事,已王大將軍的謹慎性子,自然也會隱隱感到不安。
這就需要做出一些應對,其實這等事,皇帝陛下未必有什麼深意,但你如果受之泰然,依舊我行我素,那皇帝陛下也許就會想,此人不知恩,甚或是會在心裡留下一個跋扈的斷語,這也就是有人說君心難測的根源所在了,所以,如果臣子覺著皇家的恩賜都是自己應得的,那他也就離死不遠了。
而大將軍王佩顯然不會是個笨人,所以述職期間,閉門謝客,誰也沒見,就連之前派來長安探聽訊息的兒子也禁足在長安府中,再不允他出去招搖,這還不算,人家還又納了兩房小妾,過的好像比趙石還優哉遊哉。
而禁軍那邊,兩個副指揮使上任也是風平浪靜,沒多少波折,這番做作下來,真可謂是退讓到了一定的地步,就差明著告訴旁人,自己沒什麼野心,不用這般提防了。
反正,也許是他自己覺著做作太過,反而顯得居心叵測,又或是之前本就謀劃好了的,於是又來了這麼一齣戲碼,親自到得勝伯,羽林中郎將趙石府上走了一圈。
這個用意可就有些險惡了,此舉分明是將趙石放在了火頭上,兩個殿前司禁軍副指揮使皆為其舊部,殿前司禁軍指揮使登門造訪,恭謹有加,這實在不能不讓旁觀之人浮現連篇。
再想深些,是不是兩位副指揮使到任之後,對王大將軍多有掣肘,人家無奈之下,這才放***段,親身造訪羽林中郎將趙柱國?這指使之人還用說嗎?
可憐之態經這麼扮出來,其人所懷惡意也就不問可知了,其中更是表出了許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味,有無奈,有委屈,更有不滿在裡面,真的是讓人如同啞子吃黃連,有苦你也說不出來。
正經的官場陽謀,打算狠狠陰趙石一次,趙石名聲本就褒貶不一,這事再傳出去,跋扈的名聲只有更甚以往,應景的時候,未必不會是一條罪狀的,對其在軍中聲望的損害更是不輕。
經陳常壽一解釋,趙石恍然如悟,卻也如吃了一隻蒼蠅似的,被噁心到了,平白被人來了一下,照陳常壽說來,此事也只能靜觀其變,辯解什麼的都是無用,做出什麼來就更不合適了,如此,趙石心裡的鬱悶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也不算平白無故,官場之上,也從來沒有平白無故一說,不說當初他領兵入蜀的時候,以軍法處置了王佩的一個親衛,就說杜山虎兩人現在的職位,也足夠王佩對他這位素未謀面的羽林中郎將生出怨恨的了。
南十八卻是在旁邊安慰了兩句,無須在意太多,王佩此人深有城府,不過此舉雖堪稱精妙,但說到底,卻偏於權術,選的時機也不很得當,現在他既未手握兵權,又遠遠算不得權勢顯赫,以其殿前司禁軍指揮使之尊,親自登門造訪,行多恭順,語多卑微,未免顯得過於唐突。
經此一事,就算最終得利,於其人聲望也有大損,實是得不償失,王大將軍謹慎了半輩子,卻不想糊塗一時,出此下策,之後再有行差踏錯,想來這下場。。。。。。。
其實不用他說這麼一番道理出來,趙石心氣就已經平順了下來,他的認識其實很簡單,羽林軍和殿前司禁軍分屬兩處,涇渭分明,杜山虎等人的職位任命他幾乎未發一言,全憑朝廷做主,在這個上面,還真不怕旁人做文章,加之他現在手裡其實沒有半點兵權,之前做的姿態比王大將軍可是足多了,又一門心思都鋪在國武監上面,王大將軍這一齣戲做的,恐怕也只能噁心他一下罷了,對他現在,幾乎沒有什麼損害,到是如同南十八所說,對其人自己怕是沒什麼好處。
這麼想來,心裡也只冷笑了數聲,便將這噁心事拋諸於腦後了。
不過還是南十八看的透徹,王佩一些作為確也收了些成效,年關一過,殿前司禁軍副都指揮使趙布宗調任蜀中,掌蜀中諸路禁軍編練事,算是用實際行動給回到京兆的王大將軍一個安撫。。。。。。。。。
趙石這裡一切如初,只是一些羽林中郎將手伸的未免太長,京兆那位指揮使大人確實老了,還有兩位大將軍之間到底有何恩怨之類的傳言還是隱隱約約的傳入到趙石的耳朵裡,讓這個本來平靜愜意的冬日平添了幾許不舒爽。。。。。。。。。
不過不管怎麼說,歲月在不屈不撓的前行,年關的喧囂很快過去,日子來到景興五年,得勝伯,羽林中郎將趙石也十九歲了,他不但有了四房妻妾,兒子也已牙牙學語,和整個大秦一樣,大秦景興五年,註定是欣欣向榮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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