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想著這些,時光過的也快,好像一忽的功夫,就已經進了長安城。
一路無話,直入宮禁,還是老地方,乾元殿,不過此時已是午後,到沒有再如以往般等候太久,也沒多少大臣排在前頭,幾乎是傳稟之後,裡面立即傳來宣羽林中郎將趙石覲見的聲音。
乾元殿還是老樣子,外間人事變更,這裡卻一如從前,彷彿從來不曾改變過,威嚴而又空曠。。。。。。。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變化,變的就只有這裡的主人了,景帝陛下竟然未著正服,而是一身鬆軟的便裝,披著一件斗篷,很是悠然的靠坐在寬大的龍椅上,執著一份奏摺,瞧的專注。
“臣趙石參見陛下。”
“平身吧,賜坐。”
趙石這才抬頭略一打量上面的皇帝陛下,之所以說的變化,只因為以往雖說也是氣色不錯,但卻總帶著些疲憊,能夠輕易看出政務的繁重,但現在,皇帝陛***上卻多了幾分閒適和悠然,顯得分外的輕鬆。
也未像早先般作態,隨即景帝便放下了手中奏摺,溫和的看過來,“這麼久才到,怕又是在國武監那裡吧?”
趙石端正身子,“臣職責所在,不敢須臾離之,還請陛下恕臣來遲之罪。”
景帝臉上露出些笑意,心情確實也是不錯,從去歲秋收,加之蜀中漸漸安定,戶部那邊終於緩了一口氣下來,雖說銀子還是流水價的花出去,一半年應是沒有多大的起色,但只要再過了今年,蜀中那邊也就可以收取稅賦了,可以想見的,比之往年,國庫到底能盈餘多少,即便算不清楚,但一倍應是有的。
而蜀中向來乃人傑地靈之所在,過得幾年,人心安定,這人才還能少了?
而更可喜的是,蜀中政事也漸漸平穩,一些政事鼎革也進行的頗為順遂,到得今年,朝廷政事漸漸條理清晰,再不如前幾年那般繁忙了。
而以前一直耽擱了的一些事情也就擺上了桌面,比如為太子選妃,有比如,宮中人手一直還都用著先帝舊人,卻也該充實一下後宮了,禮部那裡也正在為選秀之事做準備呢,還比如,宮中內庫一直在往國庫那裡貼補,弄得宮中用度日緊,而國庫那裡一旦緩手過來,宮中一些殿宇樓臺,還有穿戴之類的也能寬鬆些了。
等等等等,可以說都是皇帝自己的家事,也沒多大,在朝廷政事平穩之後,自然而然的也就接踵而來了,但不管怎麼說,卻都是好事,自他等級以來,可謂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總算熬了過來,而到得今時今日,稍微清閒下來,也確實到了講一下帝王體面的時候了。
所以此時此刻,擺在趙石面前就是這麼一副悠閒場景了。
不過對於臣子來說,陛見之時,正逢皇帝陛下興致大好,卻也算得上一樁幸事。
興致好,自然也就好說話的多,只見景帝微微一笑間,道:“咱們君臣有些時日沒見了吧?嗯,好像自你任職羽林中郎將之後,就沒再召你入宮覲見了,算起來,也有多半年了。。。。。。。唉,這時光匆匆易逝,轉眼就又是一年過去了啊。。。。。。。”
趙石眉頭皺了皺,卻是順著景帝的話接道:“微臣忙的昏頭漲腦,是感覺日子過的快了些,陛下日理萬機,恐也是覺著時日不夠用的。”
景帝聞言,瞅著趙石笑著點頭道:“是這麼個道理。。。。。。”
多半年不見,君臣之間那種淡淡的陌生感並沒因三言兩語而淡去,這就是身在帝闋好做官的含義所在了,皇帝陛下對你再器重,再親近,但你在外方一去就是數載,再見之時,由陌生帶來的隔閡隨之也就出現了,對於君臣來說,隔閡意味著什麼,也就不用多說了。
趙石這裡才多半年未曾面見,皇帝陛下言語之間雖還帶著親近,好似沒當外人一般,但那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覺還是縈繞在話語之間,讓趙石一陣凜然,心下暗道,看來朝會這一節,還真的不能一點面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