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在嘶鳴,戰士在嚎叫,箭矢在上空飛過,刀槍在眼前晃動,鮮血在噴灑,生命在消逝。
女真精騎最後的瘋狂,註定不會持久,杜山虎,趙石麾下經歷戰陣最多的人,攻守兼備,乃趙石麾下,最得力,也是最善戰的良將。
由他駐守在右翼,女真精騎雖利,卻也絕無可能在八千秦軍鐵騎攔截之後,再潰其所部,雖破陣而入,看似秦軍右翼岌岌可危,但宴際上,一層層的軍陣,將騎軍衝擊緩衝下來,讓其陷入軍陣當中,而失去了衝擊力的騎兵,在層層環繞的步軍大陣圍繞之下,其結局早已註定。
隨著時間過去,日頭西沉,殘陽如血,秦軍右翼漸漸穩固了下來,刀槍舞動之間,一個個精疲力竭的女真騎士慘叫著被步卒斬落馬下,人數越來越是稀少,漸漸被密密麻麻的步軍所淹沒。
女真悍將,阿保,絕望的帶著僅剩的數十騎向外突圍,他不能不絕望,耶律哥奴衝在最前面,被秦人箭雨所覆,開始時便折損不少,接著直面秦人騎軍衝擊,沒有幾個能衝出秦人騎軍軍陣,耶律哥奴,很可能已經戰死。
顏顏,女真人中的把阿禿兒,卻在衝陣之時,為長槍刺穿腹部,死在陣前。
完顏祿順,面門中箭,身死當場。
四個千人隊,太原最精銳的虎衛軍精騎,縱橫大漠,名揚諸族,今日,卻全都葬送在了這裡,一個個在太原,大同,乃至漠南,漠北,名聞遐邇的勇士,在秦人鐵騎衝擊中,在秦人嚴整的如同銅牆鐵壁般的步軍軍陣中,被砍翻下馬,割下頭顱,死的如此輕易,卻又如此的悲壯
阿保不想同他們一樣,死在這裡,他要活著,他還想看到大漠青青的綠草,藍藍的天空,還想看到遼東那雄偉壯觀的群山以及那肥沃的黑土地。
所以,在所剩無幾的同袍還在拼命向前的時候,他選擇了逃走,帶著心腹,調轉馬頭,拼命向後突圍而出。
數十騎在阿保率領之下,爆發出最後的力氣,突出殘缺的秦人軍陣。在秦軍鐵騎還未迴轉的當口,催動汗淋淋的戰馬,沒命的繞過汾州,也不會東門,繞城而走。相北方逃去,這個時候,阿保尊邊,卻只剩了聊聊數人,各個渾身浴血,身上滿插鵰翎,狼狽如喪家之犬般,逃向了遠方。
隨著最後一個女真精騎被長槍高高挑起,慘叫著摔落下來1接著便被蜂擁而上的秦軍士卒亂刃分屍,秦軍右翼爆發出一陣震耳yu聾的歡呼聲,殿前司禁軍士卒們揚起手中猶帶血sè的刀槍,歡呼著,跳躍著,慶祝著這得來不易的勝利。
接下來便是收治傷者,打掃戰場。
騎兵們收穫了屬於自己的戰利品之後,在號令聲中,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翻身上馬,移至中軍之後,進行修整。
而秦軍右翼軍陣,在略略打掃了戰場之後,便拔營而起,往城東而來,到天sè將幕之時,已然將汾州東城圍的水洩不通了。
趙幽燕部,進西城,河中新軍,在見識了一天慘烈的攻城之戰後,這些戰場新丁,滿懷著對女真人的仇恨以及建功立業的嚮往,來到了汾州西城之下結陣,將汾州西面堵了個嚴實。
圍三缺一,汾州已是岌岌可危。
“去,告訴種懷玉,今晚,我要在汾州城內為諸將慶功。”
片刻之後,不知為何,秦軍陣前發出一陣如同山呼海嘯般的呼號聲,ji戰近一日,已經略有疲憊的秦軍,好像被點燃了的火藥桶般,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戰力。
潮水般的秦軍,又一次衝抵城下,這一次,率兵攻城的乃是兩條大漢,頂盔貫甲,奔走如飛,登上城牆的那一刻,立時便在城頭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如同螞蟻般的秦軍士卒隨在他們身後,攀爬而上,用刀槍,用身體,有牙齒,推的守城漢軍不斷後退,後退,再後退。
城頭兩座望樓上一直飄揚的金國旗幟很快便被拔下,扔下城頭,ji起秦軍軍陣中一陣歡呼,大軍隨即前移,黑壓壓的秦軍士卒蜂擁而上,很快便將城牆覆蓋
大秦咸寧七年,三月六日,大將軍趙石率部抵汾州,八日,攻城,當晚幕間,大秦悍將張嗣忠,孟青率部登城,守軍不敵,隨之,秦軍全軍上前,猛攻不止,守軍大潰,汾州南城城牆易主,守軍退守內城。
不多時,東城也為秦軍所破,西城,金國守將黎大可,開城出降,西城門破。
秦軍蜂擁而入,挑燈夜戰,深夜,破汾州內城,金國漢軍守將王秀被擒,獲其以下金國漢軍將領十數人。
太原兵馬提調,領西京行臺尚書,昌寧侯完顏和尚率心腹,走汾州北門,逃往太原。
三月九日,秦軍陷汾州
慘烈而又短暫的汾州之戰結束了,自趙石所部北渡黃河,不過半載,整個河中,已為秦人所據。
汾州一陷,太原門戶大開,已在秦軍兵鋒之下,趙石之名,聲震北地,令人聞風喪膽。
是役,全殲太原虎衛軍精騎四千餘眾,殺傷金人漢軍六千餘,俘獲汾州鎮守使王秀以下,一萬餘人。
趙石所部,損傷也是不小,猛虎武勝軍,騎軍亡八百餘,傷者不過四十七人,可見騎戰之慘烈。
攻城之猛虎武勝軍步軍,亡一千二百餘人,傷兩千六百餘人。
其餘各部,傷亡也在兩千餘人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