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命運總在考驗著我們,但不論未來會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好好珍惜與你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明天和意外麼?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懼任何的意外,而且我更願意抱著你開心的迎接明天。”
不愧是情話王子,惑人的話張嘴就來,眼藏蔚藍深海,海里溺著她,因為沒能避開這攝魂的一眼,寶樂差點因窒息而失態了,快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讚許,然後著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大步逃回了屋裡。
原來她也不是那麼木訥無情,只是沒碰到高段位的撩妹人才,她上一個16歲在異世,受了情傷,心上還破了個窟窿,困在火繭裡捕捉天火,悶得發苦;這一個16歲還在異世,謀劃著改天換地的大事,還要被一個顏好的少年熱烈的追求,整天甜言蜜語不斷,心累又膩得發慌。
太鮮明的對比,這算是上天的一種補償麼?要將她錯過的五年青春,以這種形式補回來麼?她的心臟縫縫補補的,脆弱得很,真的承受不來啊!
看著再次落荒而逃的少女,藉無輕笑出聲,他也是透過反覆的試探觀察,才知道她的這個弱點,她內心太柔軟了,受不了別人待她太好。
他可以斷定她是受過傷的,可能還未從野獸襲村的夢魘中掙脫出來,也可能是其他的傷害,她看起來堅強,其實極度缺乏安全感,需要一個懂她的人,時刻將她放在心上,將她強硬的綁在身邊,不離不棄,一個真正屬於她的人,才能叩開她封閉的心門。
如果寶樂知道他的這番心靈剖白,大抵上是不贊成的,命中註定的都會背叛,白鳶的生死相依,也沒能打動她,她不過是敗在了藉無的厚臉皮的親近下,那麼的強勢,不容拒絕,讓她龜縮起來,都找不到藏身的殼。
第二天他們二人又如常的去玄學園上課了,為了喜迎新神明降世,師尊也做了件大事,就是更改了課本的封面!
全部換成了白底紅字,似乎為了響應白衣紅雲,但內頁完全沒變,這思想這覺悟,這敷衍了事的態度,令人啼笑皆非,真是一個可愛的老頭。
學校裡參與新思想宣傳的學生越來越多,革命隊伍進一步擴大,放眼整個王都,民眾也都在積極的響應,他們已經聯合組織了好幾次罷工,廉價的勞動力,高昂的消費,住不起的廉租房,和沉重的稅收,每一個都是亟待解決的民生問題。
山脊的貴族,特別是作威作福多年的世家大族,他們的豪華住宅,被民眾團團圍住了,由學術院的學子出頭,拿著厚厚的工資欠款和不合理的勞務合同大聲在門外大聲的宣讀,沒有士兵再敢去管理了,貴族們也怕得罪神明,終於還是一一還了欠款,更改了合同。
有一就有二,民眾們嚐到了甜頭,集聚的力量就更大了,在藉無的暗中推動下,建立了工人聯合會,他還購買了一處別墅作為工會基地,寶樂覺得這很有必要,也需要得到神明的支援,於是大大方方的工會門頂上賜字,墨綠色的冰晶,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每每靠近,就有洗滌身心的神效,也成了朝拜新神的地方。
革命的熱火不減,但天氣漸漸變涼,他們想要趕在寒冬來臨之前,解決廉價住房的問題,於是二人也沒去學校,就窩在家裡,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要攻克幾個房地產大戶,這裡面也包括桑家,明年春天拿下掌實權的權貴,最後再收拾孤立無援的王室一族。
正在討論的緊要關頭,寶樂似有所感望向門外,藉無也聽到了汽車聲,跟她交待了幾句。
桑家父母兄長已經進來了,寶樂跟他們友好的點點頭就走了出去,最近職工運動勢頭已經覆蓋了龍開山的腹地,桑家早就被殃及了,能忍到現在已出乎藉無的預料了,唉,家與國,孝與義,聰明的人,會如何去平衡呢?
寶樂也沒走遠,就躺在雲朵在,在屋後的草坪上空飄著曬太陽,飛太高的話,也容易暴露。
昨天晚上她本想捎帶著藉無一起駕雲出遊的,怎奈少年恐高,只能放棄了,引以為憾啦。
沒過多久,藉無就帶著家人出門,還領著他們來到了屋後,寶樂茫然的從雲上坐了起來,嚇了桑家三人一跳,神色也變得慌張,但不忘講究禮儀,畢恭畢敬的樣子,讓寶樂有些無所適從,求救的望著藉無。
“她就是新的神明,預知了人類的未來,才會出面干預,錢財最終不過是身外之外,希望我們家也能做好取捨。”藉無用一句話結束了這次親人會晤。
寶樂仍不喜歡汽油味,待汽車遠走後,這才正常的呼吸:“你的家人該傷心了,突然覺得自己好任性,比起神明,也許在你家人眼裡我更像妖言惑眾的妖精,騙走了他們的兒子,還要侵吞他們的財產。”她偏偏還就是隻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