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盛臨走前點燃了空置下來的糧船,瞬間火光沖天而起,濃煙直衝天際。這樣做雖然能夠毀屍滅跡,可當他看著那衝向天際的火光與黑煙之時,卻預感到不好。
龍門河道雖然距離韓城有一段距離,可這樣的火光與黑煙無疑會讓人生疑,一旦韓城的官兵發現了,定然會派人前來檢視。
到時劫糧的事情一旦敗露,肯定會被官兵圍追堵截。
陳繼盛後悔了,剛才就應該把船弄沉河裡就好。沒想到為了省事一不小心倒弄巧成拙,提前暴露了自己等人劫糧的事情。
“該死的!”陳繼盛策馬狂追上運糧的大軍,心裡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回到軍中,陳繼盛當即便催促大軍加快速度趕路,如今他必須爭分奪秒,多走一步算一步。
韓城總督府,一個傳信兵橫衝直撞而來,直奔總督揚鶴書房。
“報……。”
傳信兵一路飛奔進入書房,見到首位上的揚鶴立即單腿跪地稟道:“啟稟總督,龍門壺口方向的河道發現沖天的火光與黑煙,恐怕是朝廷糧船出了意外。”
揚鶴此刻正與洪承疇在商議軍事,忽然接到此報,當即便大驚而起:“什麼?把話說清楚!”
報信兵不敢怠慢,立刻把先前接到運糧軍送來的報告說與揚鶴知道。原來,那運糧軍在抵達龍門壺口的時候,已經先行派人前來報了平安。
只是這信剛剛送達韓城,便有守城官兵看到龍門壺口位置的沖天火光以及黑煙。
瞭解了事情的始末,顏鶴不敢怠慢,立刻派出十幾騎前去打探清楚,報信兵領命退下。
“承疇,你說真的是糧船出了什麼問題嗎?”
揚鶴此時還不肯相信是運糧船出了事故,在韓城這兩年,每次運糧都是從水道而來,從未出現過任何的差錯。
洪承疇皺了皺眉,忽然心頭浮現一絲不好的預感。世上的事情本就沒有絕對一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搖搖頭洪承疇不敢肯定的說:“總督,這事不好說,還是靜等探清情況後,我們在下定義。”
洪承疇說得隱晦,可揚鶴還是從中聽出了擔憂。其實揚鶴自己心裡也預感到不好,只是這次所運的糧草是要支撐下半年全軍的口糧。
如果所運糧草真的出了意外,大軍無糧為繼,必然會發生譁變。如果流寇乘機來襲,必然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說不定他揚鶴前程盡毀,韓城乃至整個陝西此後落入流賊手中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關他揚鶴的前程與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緊張。
洪承疇自然也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如果糧草真的出現了意外,他自己也必然會受到牽連。
兩人在書房內等了半天,終於等來了壞訊息,糧草被洗劫一空,押送糧草的官兵無一生還,八艘糧船悉數被燒燬。
唯一的倖存者只有那幾十個縴夫,全部被綁在古道邊的樹林內。
可當問起他們是誰劫了糧草,卻是一問三不知!為此,前去詢問的官兵都砍了十幾個腦袋,最後卻依舊毫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