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的樣子很乖,就是太溫順了,他才心疼,他想讓她跟他鬧,責怪他給她招來了危險。
那樣他會比現在好受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她沒有,她就站在他的世界裡陪他一起迎風抗雨。
雲陌低頭吻她,輕到察覺不到。
書鳶這個人,若是對一個人好,便毫無保留,若是愛一個人,便掏心掏肺。
一個在世俗大染缸裡,染了一身汙濁,跌在深淵裡,沾了滿身的黑暗的她,把所有的不好藏了起來,笑著走到他的世界裡。
走來時,她背上有榮光,她不知道,別人看不到,只有他看見了。
他也好像明白為什麼那麼喜歡書鳶了。
喜歡到他願意用他的命去保護她的命。
雲陌低頭吻了吻她的唇,重了一點,眼睛有點紅:“阮阮,我可能要失信於你了。”
答應她的命,他可能守不住了。
十一點的時候,雪了,雲陌披上衣服出了病房,門口守著兩個人。
他:“如果她再出事,你們就先下去等著兇手。”
兩人面面相覷。
他掏出手機,拐進走廊窗臺處,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背對著,頭頂飄著煙霧,左手裡拿著剛熄滅的手機,右手用白色繃帶包了起來。
雲陌步子一僵,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稍遠一點的地方。
蘇衍側頭瞥了一眼,猛吸了兩口煙:“她睡了?”
話裡透的明白,除了書鳶他再沒對任何人掩蓋過對她的愛意。
雲陌承認他是自私的,不想回他這個問題,更不想給他討論關於書鳶的事,即使他救了書鳶,他反問:“手怎麼樣?”
他接到電話到醫院的時候,書鳶在病房裡檢查,蘇衍站在病房門口,右手還在滴著血,衣服上沾的都是,眼裡一片死寂。
護士催他:“先生,您的手情況畢竟嚴重,建議您——”
蘇衍聲音是啞的,眼神是冷的:“滾——”
窗臺起風了,蘇衍抬手看了看,抬眸望沒有盡頭的黑夜,淡淡一應:“沒大事。”
醫生,失血過多,部分神經壞死,可能使不上力,做不了細緻的活。
畫畫,應該沒多大可能了。
那一刀,他來不及思考,用手接的,明明很疼,但是他看見她躺在地上,心更疼。
雲陌也沒再回他,空氣裡有未散盡的煙味,他聞出來了,書鳶也愛抽這種。
他沒看蘇衍,突然猜到一些,或許他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濫情。
蘇衍遞給他一根菸,雲陌看了一會兒,接過來拿在手裡,聽見他問:“她知道是誰救的她嗎?”
雲陌回:“車庫保安。”
他其實一開始沒想著滿書鳶,但也不明白蘇衍為什麼執意隱瞞。
聞言,蘇衍眼角有苦澀,之餘,卻也有慶幸。他在她眼裡太髒,可以做煙友、過客,永遠做不了戀人。
倒不如就做她眼裡的清風過客,與她毫無隔閡的鬧上兩句。
他手不自禁握的重了一點,有猩紅的血沁溼紗布,他像是找到了藉口:“我回去換紗布。”
“嗯。”
完,他回眸眺望遠處夜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色霧濛濛的。
他站著不動,許久,十一點半,雲陌撥出去電話:“那個計劃,明實施。”
電話那邊的人是暴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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