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著不動,許久,十一點半,雲陌撥出去電話:“那個計劃,明實施。”
電話那邊的人是暴躁的。
“雲陌,你TM瘋了嗎!”
“你要想死,項城河多的是,你去跳,鬼才攬著你——”
“掛了”雲陌掐羚話,站在風口處,迎著風。
他的確是瘋了!
他只要想到書鳶接連出了三次這樣的事,他就沒辦法不瘋。
風那麼大,他總要站在前面,替他的姑娘擋住那些刺過來的風。
十二點,病房鬧鐘跳了過去,變成一月三號,雲陌推開病房門,輕輕躺進被子裡,書鳶手腳冰涼。
他褪了襯衣,把她摟進懷裡,病房裡沒開燈,外面也沒有月光,他只能藉著月色,盯著她看。
目光沉也溫柔,雲陌眼眶泛紅,他用骨骼清雋的手指探她額頭、眉梢、睫毛、唇……
一下又一下,融了千絲萬縷的不捨進去。
窗簾微微動著,她躺在他懷裡,唇色也有些白,長睫安靜地垂著,睡得安穩。
總有人書鳶不好。
他的阮阮真的很好,獨一無二。她堅強,知世俗,懂世故,命運不好,也從未責怪我任何人。
她一直都在被至親放棄,也一直在深淵裡從未走出來,可即使滿身黑暗,她還是照亮了他死寂的心房。
冬日,窗外風雪凌厲。
書鳶呼吸聲很淺,微弱光線下的容顏乾乾淨淨的,眼底總是漫著清明大義,他凝著她,星光碎了一室,幻化成無數個她。
雲陌不敢奢求太多,只想著和她一起踏過所有的光陰,走到時光盡頭。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奢求!
他又低頭吻了吻她。
書鳶沒醒,迷糊中呢喃著往他懷裡最溫暖的地方鑽。
雲陌的眼睛紅的更厲害了,他握上她的手,摸到戒指,碰了很久,順著她的骨節輕輕取了下來。
連同他的那一枚一起,斷了他們之間唯一牽連的信念。
他想,他若是死了總不能耽誤她尋找更好的!
雲陌伸手觸上脖子上的平安吊墜,伸手扯的瞬間,心底一疼,驀然,他鬆了手。
就允許他為自己最後自私一次。
有苦澀順著嗓子倒流,劃的嗓子疼,燙的心底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