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整個人往她身上蹭:“頭好疼,渾身都不舒服,讓我抱一會兒。”
哪裡是不舒服!根本就是在嬌嬌作態。
她索性不動了。
雲陌手上鬆了一點,搭在她腰上,聲音輕輕的,倦意很濃:“真的好累,陪我睡一會兒。”
應該是真的累了,他睡得很快。
書鳶把他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裡,輕輕釦起來。
他說。
一求她在身邊。
二求她平安無事。
好像……都不可以!
書鳶躺著,沒有一點兒睡意,她其實很想討厭這個世界,可又恨不起來,因為這個世界把他送到她身邊了。
恨意消失的乾淨,她想的,是如何守住他,如何感謝這個世界。
七月初的天氣溫度正熱,窗外有輕微的風聲,噓噓嚷嚷著。
雲陌側躺著,眉宇清雋更溫柔,潔白明亮的燈光照清楚了輪廓,不似醒著那樣堅毅,增了幾分溫軟。
他生的好看,性格不像他的父親,模樣也不怎麼像,她猜測,許是隨了母親,尤其是睡著沒有防備的樣子,像極了古中畫像裡的溫潤公子。
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極了從銀河劃過的星光,書鳶最是喜歡,每每看見,裡面藏的永遠是她。
狂傲不羈是他。
溫潤如玉亦是他。
說到底,她是贏家,不管好的他、壞的他、溫柔的他……都是她的。
她湊過去親他,得逞了就像個偷吃到糖的孩子,好容易就滿足了。
夕陽西下,暮靄沉沉,已經臨近傍晚了。
雲陌醒來的時候病房有點暗,窗簾都被拉著,燈也沒開,旁邊的位子也是空的,只是溫度沒了。
他把外套披上,出了病房。
書鳶是半個小時以前醒的,雲陌中午就沒吃飯,因為有忌口,醫院的伙食又不好,她打算去外面給他午飯。
她在拐彎處撞上了迎面走來的邱亭,後面還有聶青,她頭髮挽著,鬢角也有白髮,整張臉上沒有喜悅。
書鳶又看了看,還是沒有喜悅,連一絲絲都沒有。
一年沒見了,她總是在聶青眼裡找不到她想要的情緒。
也是,就算在一個地方,一年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面,又怎麼能奢求她眼裡能有欣喜呢!
邱亭化著淡妝,撇了她一眼,忍住了辱罵的話:“還以為你多大能耐,就躲這山窮水盡的地方。”
書鳶沒接話,興致缺缺。
聶青沒叫書鳶名字,只是說了聲:“跟我來。”
走廊都是醫患,書鳶肩膀被撞了一下,才跟過去。
醫院大門口。
旁邊有長椅,聶青站著,書鳶就站在她面前。邱亭也沒坐,長椅上落了灰,她穿的是白色的裙子。
開始起風了,夕陽也快退下山了。
“你去跟那個男孩子斷了,跟我回去或者換個地方待都行。”
雲家找上門,沒說什麼特別侮辱的話,但卻字字帶刺,無不外呼說邱家養了一個好女兒,品行端不端先不說,諂媚手段倒是學的不錯。
聶青不是什麼文化人,更不是什麼多看重面子的人,她要的是書鳶不被別人指著鼻子罵。
但邱家要面子。
所以她來了這裡,選擇了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