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鳶站在她對面,眼睛動了兩下,看不出喜怒:“您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
她瞬間就明白了,僅剩的一絲喜悅也被抹的乾乾淨淨。
邱家不會管她的事情,應該是雲家說了什麼。
如果不是這件事,她會來找她嗎?
應該不會吧。
聶青沒順著她的話回答,還是說了她來的目的:“跟那個人斷了,你的婚事我給你安排。”
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書鳶聽慣了她這種命令的語氣,膩了、煩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你真以為你們能走到一起,有些事情不是你堅持了就會有結果。”
兩個人之前夾了一條鴻溝,就算書鳶是邱家的親生女兒,也很難跨過去。
“有沒有結果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跟雲陌之間的差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撞了撞了南牆也好,見了黃河也罷,就這件事她想試試。
就算滿頭是包,結果也不好,至少沒有遺憾。
書鳶手搭在身側,風把眼睛吹紅了:“我走了。”
“書鳶。”聶青在喊住她,直接命令的語氣:“跟他斷了!”
從小到大,她總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她放在心上,唯獨容不下一個小小的書鳶。
“你是忘了吧。”書鳶笑了下,眼裡沒有溫度:“從我八歲那年開始,你就已經沒用資格管我了。”
她說完要走,聶青去拉她:“你這樣作踐你自己,對的起你爸嗎!”
在書鳶心裡,書志祥是禁忌,誰提都不行,她伸手甩開:“不許你提他!”
聶青往後趔趄了兩步,踩到一處鬆了的石板,摔在了地上。
書鳶回頭,臉上都是不知所措,她跑過去扶她:“媽——”
“啪——”
巴掌落下的聲音不響,書鳶伸過去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火辣辣的。
聶青手擦在石板上,血絲布了一個手心:“你以為我想管你,你可以作踐你自己,但別牽連別人。”
雲家那樣的地位,整個邱家得罪不起,她一個孩子更得罪不起。
如果說點狠話,能讓她放棄也好。
“書鳶,你有病吧,自己親媽都下的去手。”邱亭見到這一幕,還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跑過來。
她把書鳶猛地推開,撇了撇嘴去扶聶青:“殺了邱原還不夠,現在連自己親媽都要下手嗎!”
聶青沒傷到別處,就手心劃破了一點。
書鳶沒過來,就站在原地看著聶青,眼裡沒有亮度,像黑天高樓外的夜,暗淡而昏沉:“為什麼是你?”
所有人都可以不站在她這一邊。
所有人都可以指著她的鼻子罵。
可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要是聶青。
她也有心,她也會疼,她也想像別的孩子那樣,有爸爸疼,有媽媽愛,而不是在一次次的選擇裡,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沒人懂這句話,聶青懂了,紅了眼。
書鳶轉身就走。
聶青氣她太倔強:“書鳶,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跟他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