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鳶睫毛顫了顫。
聶青像似察覺到了,從胳膊上起來。
她看著書鳶的眼睛,眼鏡彎了一下,嘴角很細微地動了一下。
“媽?”她以為在做夢,這樣的聶青,和她夢裡的很像。
聶青眼眶一溼,笑了出來:“阮阮,你醒了。”
原來不是夢裡。
書鳶把手抽出來,別開目光,不去看她,躲避的意思很明顯:“你怎麼在這裡。”
躺了許久,她身上沒什麼力氣,聲音也是細弱細弱的。
聶青僵了一下,沒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也回答不上來,她說:“你剛醒,先躺著別動,我去叫醫生。”
書鳶也沒問,伸手把氧氣罩摘下來,撐著手從床上起來,雙手軟的使不上力氣,聶青去扶她,她躲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聶青手僵了一下,轉身去取外套,雖是夏天,醫生說她不能見風,她把外套披在書鳶身上,笑著說:“你剛醒,別進風了。”
“你怎麼了?”書鳶很不自在,有點排斥她這種突然的親密:“我沒那麼弱,這點傷,死不了。”
雖是這樣說,衣服她也沒動,就披在身上,很暖。
她腹部的傷口很深,稍稍動一下,都扯得生疼,從床上到床邊的功夫,她耳後泛了一層薄汗。
死不了!
聶青把手背在身後,緊緊捏著,眼淚也硬生生憋回去:“這話不吉利,以後不要說了。”
她要她的女兒長命百歲。
書鳶動作頓了一下,睫毛動了動,又繼續穿鞋子:“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她知道,邱家更需要聶青一點。
夢裡她明明很想聶青陪在身邊,醒來見到了,那些不好的記憶也在閃現。
她也突然明白,那些她一直奢求的親情,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了。
強求來的,倒不如撒手拋掉,利落乾淨一點。
她說完,起身往門外走。
她記得雲陌受傷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她要求找他。
聶青叫住她:“阮阮。”她知道書鳶要去哪裡,從她睜開眼睛開始就在尋找:“他沒事,你剛醒過來,先躺著休息休息。”
書鳶沒在意別的。
只聽到了一句。
雲陌沒事,她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