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年末,南奕身陷南石村,僥倖反向獻祭了許洛,才僅以身免。
卻不想,他死裡逃生還沒過多久,便有疑似許洛親人的許賢,出現在南石村。
南奕當時還道自己是命中註定難逃一死,才殺許洛,又遇許賢。
卻不想,許賢根本無心替許洛報仇,只在意許洛究竟死沒死。
得知許洛尚有替命貓存世後,竟以元神修士之身,親自送南奕回南山縣,並頂著「龍氣法禁」的道行消磨,在南山縣保安醫館尋得替命貓。
眼下看來,當是許賢一直垂涎著許洛,欲將自身災劫,轉給許洛。
無怪乎許洛一死,暴露些許蹤跡,便有許賢尋上南石村。
須知,山野鄉村,可是無法之地,連凡人官府都不曾在意。即便全村皆滅,只要沒出現靈境波動,正常都引不來修士一探究竟才對。
可並非楚郡修士的許賢,只半日功夫,便不遠萬里,趕到了南石村。
這是南奕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疑惑。
自打入道之後,得知度厄法域此等道法領域,實乃玄階上品之元神修士所有;又見南天城度厄書院迎新先生杜元甫,竟不知度厄令實乃許賢所贈,南奕便一直疑惑不已。
當日在南石村,如果不是許賢突然殺出,南奕不會提前得知書院即仙門,進而猜測到此世修士頗重名望。
他當時也就不會急著讓謝北河接手開明書館,推行免費閱讀,只為儘快造勢,積累名望。
自然,以正常途徑拜入無相書院,南奕沒有特意炒作《明報》與《大離雙龍傳》,或許並不會早早覺醒天賦「天子劍」。
他的修行之路,也將完全不同。
可以說,一飲一啄,皆有緣法。
南奕此刻,心底深處的疑惑消去,反生唏噓。
或許,醫官許洛,之所以淪為魔修,正是因躲避許賢,根本不可能拜入仙門正道。
而且,仙門正道,也未必會管這種事。
畢竟,凡間世家,拜入仙門者,絕非一個兩個。
可最終,多半是隻有最早晉入元神期的修士,才能存活至最後。
南奕感慨不已。
而陶知命看向南奕的眼神,則帶著一絲深意。
轉劫化劫之術,施術物件,需要與施術者有著一定聯絡。
血親耗盡後,若是仍未晉入地階,還想繼續轉劫化劫的修士,多是建立教派,發展教徒。
南奕眼下傳武,其實也是走在了立教傳教這條路上。
南奕思索片刻,問道:“師兄,陸少煌轉劫陽武者,具體可有說道?”
“陸少煌身上災厄,應是陽氣旺盛,陽根不落;而後命途多舛,易惹災禍。”陶知命嘖嘖道,“他求細水長流,每位陽武者只得些許災厄。結果,前者不僅不被視作災厄,還反令不少武夫心動。至於後者,陽武者自相殘殺,正是應了此災作祟。”
南奕啞然。
如果是陽根永恆不落,如陽頂天一般,自然算是災厄。
但陽武者若只是分得一絲災厄,最多算是陽根難落。對某些人來說,未必是災厄。
只不過,修《九陽魔功》者註定會與殺戮為伴,或殺人,或被殺,難得善終。應當沒人會為了陽根難落而主動成為陽武者吧?
南奕一時間,竟不敢妄下斷言。
但不管怎麼說,得知《九陽魔功》現於郡城,都讓南奕神色認真起來。
原本,南奕多是在傍晚將近時離開書店,找館子簡單吃過晚飯後回住宅。
今天他卻是提前離開書店,趕回住處宅院,以定位符通知郭來。
不一會兒,郭來匆匆歸宅,先是將他封印收集起來的一枚陽武者陽種交給南奕,接著欲向南奕彙報《九陽魔功》之事。
“此魔功我已知曉。你且長話短說,說下郡城此時境況如何。”南奕收下陽種,一邊打量,一邊抬手示意郭來不必再細說來龍去脈,省些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