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肖雲平為人忠誠正直、有膽有識,是個好歸宿。”
“第二件,我想解了舒雁的身契。”
“我早就說過,她二人既然跟著你,一切你說了算,怎麼,舒雁也有了人家?”
暖暖搖搖頭:“她也是個死心眼,只說要跟我一輩子,我說讓他跟了你,可把她嚇壞了,哥,你說她怎麼就看不上你。”
“感情這事,不能強求,她本是我母妃給我安排的人,我一直不願意,正好,她也不願意。”
很快一壇酒見底了,有中官進來掌燈。
暖暖看著透過窗子月華,被燭光趕了出去,說道:“還有酒嗎?我想去外面看著月亮喝。”
“我就兩壇,喝完就沒了。”
“小氣,你想要什麼樣的美酒都有,偏偏舍不著這兩壇。”
“也罷,難得有這樣的興致!”葉皓便將另一壇酒也搬了出來。
二人持盞而出,於臺階上坐下,望月而飲。
“好久沒抬頭看看月光了,這大殿的屋頂太高,不然可以上去喝。”葉皓看著屋頂,想著以他的功夫應該是上不去的。
“這不是在王府,也不是在哥哥家,你現在是帝王,注意些形象……你為什麼不讓哥哥一家回去住?還賜了新宅子?”
“不讓三哥回去,是因為我真的太需要他了,我之前的種種行徑,在一部分朝臣看來的確是難當大任,有三哥在能穩住朝堂,我才能放手去做其它的事情;不讓三嫂回去,是因為杜蘭芳。”
“杜蘭芳……杜蘭芳是誰?”
“三哥的側室。”
“什麼?側室?”暖暖
“對,三哥當年假意與杜家合作,娶了杜衛的侄女杜蘭芳為側妃,可其中傷害最大的是三嫂。杜蘭芳雖然不在了,但是還是會留下痕跡,我不想這些痕跡再傷害他們一遍,那就把一切痕跡都抹掉。”
“杜蘭芳真是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嫂嫂不是不能容人之人,她若是能安分守己,嫂嫂怎麼會執意離京,你又怎麼會……”葉皓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趕緊喝了一口酒打住。
暖暖追問:“我會怎樣?”
“沒什麼……”
“今日姐姐還說呢,你什麼時候立後呢?”
葉皓苦笑了一聲,順勢靠在臺階上,用一隻胳膊撐住身體,一隻胳膊將腰間的玉墜摘下,舉過頭道:“大概不會了,有它陪著就足夠了。”
“錦瑟”二字在暖暖腦中浮現出來,有些事情漸漸清晰起來,她記得錦瑟投靠了杜家,可又不像是投靠了杜家,她問道:“是錦瑟?她在哪兒?”
“死了……”葉皓平淡的語氣中透著深深的悲哀:“宮變的前一夜,翠微樓大火,人們在火場裡找到兩具遺骸和這個玉墜,這是當年我在洪汝河上贈予錦瑟的。”
說著他的眼淚滑落,拿起酒壇大口地喝了起來。
暖暖奪過酒壇:“你慢些……”
葉皓仰頭望天,試圖將淚水收回:“我想,那把火應該是錦瑟故意放的,拖住了杜純之……我對她說了那樣的狠話,她還是用命幫了我,可我甚至都沒有辦法為她悲傷。如果能重來一次,軟語認錯也好、強取豪奪也好,我一定會讓她留在我身邊。”
聽到這裡,暖暖的心忽然很痛很痛,像被突然挖掉一塊似的,彷彿失去愛人的就是她自己一般,眼淚竟不住地湧出,可是這是為什麼?她也不深追,自顧自地宣洩著情緒。
最後,暖暖抱著酒壇靠著葉皓的腿睡著了。
葉皓的理智告訴他再不可如暖暖一般,如此放縱自己的情緒。
他將玉墜掛在腰間,命人用肩輿將暖暖送回了金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