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皓轉身,透過窗子和花木看向佛堂,緩緩問道:“可檢視過佛堂裡有異常嗎?”
冰綃:“屬下剛去查過,一切如常。”
“公主現在還去佛堂嗎?”
舒雁:“去,一日三次,獨自一人從不間斷。”
冰綃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回陛下,屬下在侍衛營時見到過類似的情況,也如公主一般,那個侍衛像是有兩副面孔,彼此之間做的事情互相不知道,醫官診斷是‘離魂症’。”
“離魂症……”葉皓反複思索著著這三個字:“後來怎麼樣了?”
冰綃沉默了一下,說道:“回陛下,他不堪折磨,自盡了。”
看來暖暖的病遠比醫官診斷得嚴重得多,葉皓聽完,心頭湧出一股寒意,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此事,誰也不許走漏風聲,昨夜的事情……就按盜竊處理,還有,這件事不能讓公主知道。”
“離魂症……”暖暖也在心裡默唸著這幾個字。
這是什麼病?她安慰自己,只是失憶而已,不是生病,冰綃說得也不一定對,她又不是醫官。
她默默回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試圖入眠。
葉皓自外間進來,看到暖暖在休息,心中嘆了口氣,這該如何是好?他想起曾帶秦羽到臨安訪過的名醫,只是那先生年事已高,不知還在不在人世。
抱著一線希望,他立即派季蕭帶了人馬前往臨安尋訪,而眼下他需要做的就是讓她保持一個好心情。
當日下午,一道賜婚送至了北城肖家,舒雁的身契和籍契也送至了金華殿。
畫眉知道訊息後,簡直要喜極而泣,連連叩首:“多謝公主的大恩大德,公主的恩情畫眉永世難忘。”
暖暖拉著的她手說道:“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夫妻和順,白頭到老,明日就出宮去,回家去待嫁。”
畫眉擦了眼淚:“等公主身體康複了,奴婢再出宮去。”
“我現在身體好得很。”
舒雁怕露出破綻,笑道:“公主,成婚之前還有好多禮儀,等婚期定下來再攆她出去也不遲。”
“舒雁,有時間去支些銀兩,你們二人出宮去採買些首飾衣裳,算是我給畫眉的陪嫁。”
畫眉叩首再謝恩,之後暖暖命她出去傳膳。
她又將籍契和身契交給了舒雁,舒雁捧著兩張紙猶如捧著千斤重石一般,一時竟不知所措。
看著她的樣子,暖暖笑道:“怎麼,高興傻了?”
“我……奴婢是不知如何是好,奴婢是期盼著自由身,嚮往著宮牆外的生活,可……奴婢卻沒想過出去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暖暖笑道:“那就現在就開始想想,時間還很多,不著急,想好了就來告訴我。”
時間的確很長,光陰的輪子似乎生鏽了,轉得艱難且遲緩。
她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她的興致,抄書和刺繡這些事變得有些困難,因為她很難集中起注意力來,她也想打起精神去改變,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西南戰事吃緊,葉皓與葉均忙得不可開交。
在葉皓的授意下,淑太妃與夏萱藉著盜竊事件徹查了整個後宮,關閉了多個佛堂,精簡了後宮機構,裁掉了多餘的宮人,這是為了省出一筆開銷來維持軍費。
當暖暖肩上的淤青消散的時候,畫眉的婚期定下來,明年二月初八,還有半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