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既定,她便命舒雁支了銀兩帶畫眉出宮去裁衣裳、挑首飾。
舒雁按流程報備,第二日與畫眉早早出宮去了,臨行前仔細叮囑了冰綃服侍公主時要注意的事情。
冰綃卻說:“有文瑤和那麼多侍女,哪裡需要到我。”
舒雁看了看文瑤的住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指望不上她,你多留心些。”
冰綃雖然這樣說,但白日裡還跟在了公主身邊,她幾乎無話,公主也不想說話,二人在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實在是太安靜了,暖暖覺得十分壓抑,主動開口:“冰綃,來陪我寫字吧。”
“屬下不識字。”
暖暖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冰綃解釋道:“屬下自幼入侍衛營,學的只有拼殺防禦之術,沒學過寫字。”
“哦,你姓什麼?”暖暖沒話找話。
“李。”
“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
“那別人怎麼稱呼你?”
“侍衛營裡的人都沒有名字,按進入的時間,以天幹地支命名。他們叫我李甲申。”
李甲申?暖暖差點笑出聲來,這怎麼能算是個名字呢?感嘆道:“侍衛營真是不近人情,女孩子怎麼可以叫這樣的名字。”
“侍衛營無需講人情,也無男女之分。”
暖暖尷尬地咳了兩下,開始懷念起舒雁來,若她在絕不會讓話頭掉地上,說話也不會是這般冰冷。
“冰綃這名字不錯,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暖暖說著,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冰綃”二字。
冰綃搖搖頭。
暖暖解釋道:“綃是絲綢的意思,冰綃就是薄而潔白的絲綢。”
冰綃有些不屑:“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來,坐下,學著寫寫。”暖暖向邊上挪了挪,將筆蘸了墨汁遞給冰綃。
“屬下不敢與公主同座。”冰綃上不敢有一絲逾矩。
暖暖再三要求,她才接過筆,站著寫下了名字,字跡雖潦草但卻稜角鋒利,像是習武之人的寫字。
就這樣,二人倒也消磨了大半日的時光。
午膳後,漸漸熱了起來,侍女端來了酥酪。
暖暖接過,見到碗裡居然加了冰,十分喜歡,正欲動勺子,卻被冰綃攔住。
她接過碗仔細聞了聞:“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