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聖山之上,劉芸獨立一座山頭,此刻天魔氣已經被天魔宗鎮壓,所剩唯有徐徐清風。
她眼望楚天離去的方向,饒是隔著一個魔海她的都能隱約察覺到無盡魔域中的恐怖戰鬥。
那個男人會死嗎?
劉芸失神,隨後冷笑,當然,這是我自己布的局嘛。
回想起那扇魔門前的談話,楚天說以後就不欠她了,可楚天怎知,她恨的就是,楚天虧欠了所有人,但卻為何獨獨不欠她啊?!
如今我讓天魔宗傾舉宗之力去殺你,你,是否會多看我一眼?
劉芸嘆息,忽然偏身,她仰頭看向這座天魔聖山更高一處的山頭,那裡,一個清癯男子,也在看著楚天方向。
她目光閃動,一向瘋狂的她竟對這個男子有一絲恐懼的色彩。這,在她看來是不可接受的,試問太上忘情之下,誰還能比她更瘋狂?
可邪太一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不論是讓楚天身敗名裂,還是這一次讓楚天與天魔宗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這一切的一切,背後都有著這人的影子。
十宗四家與野修論法之時,她本意只是想殺幾個普通弟子和野修,但卻不想邪太一竟然將法免的死也順水推舟推到了楚天身上,讓楚天敗的更徹底。
這一次也是如此,那扇魔門何其隱秘,看守的又是何其森嚴,若說真的那麼巧合讓她知道那個訊息,又真的能讓她引走所有人,這是不現實的。
可她終究還是知道了那個訊息,終究還是能將所有人都引走,那就說明,在她之後,還有一個更大的手在操縱這一切!
劉芸嘆息,枉她自詡冷靜瘋狂,卻不想依舊是他人的掌上玩物嗎?
“師妹可有事?”邪太一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來。
劉芸搖頭,忽有奇異道:“敢問師兄,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想讓你天魔宗站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面嗎?”
邪太一一如既往的平靜,並沒有否認她的試探,嘆息道:“現今天魔宗,真正的魔,已經很少了,大多隻是被魔所掌控的人而已……魔不是懦弱,而是一往無前,魔不是小心翼翼,而是隨心所欲……有些事情,要麼就不做,可既然做了,那就做的更加徹底一些的好。”
劉芸沉默,她對邪太一說的不是很懂,但卻深知這個男人的可怕。
忽有古怪,身為老弟的邪天一如此不堪,但身為老哥的邪太一卻恐怖到變態,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師兄認為楚天會死嗎?”她忽然問道。
邪太一搖頭:“不知道,他的死與活,我並不關心。”
劉芸自嘲,對邪太一更加敬畏,微微一禮後離開,但正當她將要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邪天一悠悠聲音傳來:“你,以為楚天會不會死?”
劉芸微微止步,嘴唇微抿,沒有回答,緩緩前行。
待回到住所之後,她從櫃子中取出一根被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的紅燭。
這根紅燭是她在一個坊市中無意間看到的,燭為雙隕。
顧名思義,雙雙隕落。
這根紅燭與其他的蠟燭不同,它有兩根燈芯,但卻隨意點哪根燈芯都能燃燒,另一根燈芯雖然也是纏繞在一起,但卻不點就不燃。
可詭異的是,無論是哪根燈芯燒到了盡頭,另一根燈芯也會無火自燃,猶若雙隕一般,你死我便死。
劉芸很喜歡這個名字,更喜歡這根紅燭。
此刻,她只是煉氣九重天,看不穿魔海,也不知道楚天是死是活。
然後,她點燃了一根燈芯。
燭名雙隕,你隕,我便隕……
伊人對鏡紅妝,有哪個女子不愛美,不美,只是未遇到對的人罷了。
“嗷——”
無盡魔域一角,殘陽如血,一頭受傷的銀狼趴在地上低吼。他在舔著自己的傷口,獨自一人打拼的浪子就是這樣,即便撞牆了、受傷了、心傷了、絕望了,都只能一個人躲在無人地,偷偷的舔著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