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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究竟是誰?!”
大蛇將軍府,御庭番眾頭領福祿壽死盯著面前這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而這個“自己”,卻詭異地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件塞給了他,只說了一句:“不想讓大蛇大人處死你的話,就把這個原封不動地交給他。”然後便整個人憑空化作一團墨,啪嗒灘了一地黑墨。
“這是什麼忍術……”
福祿壽捏著密信,怔然半晌,最後猛地一驚,將密信塞入寬袖之中,急匆匆地閃身進入府內去尋大蛇將軍。
……
“嘿嘿嘿……”
桃之助本來想稍微假扮一下可憐,撲進這個性感大姐姐的懷裡好好蹭一蹭的,畢竟在這個冷漠殘酷的世界,只有這樣的……嗯?不對啊,雖然確實很軟,不過怎麼這麼冰冷???
“呵呵呵,是個小色鬼呢。”莫奈笑呵呵地揉著桃之助的腦袋。既然大姐姐這麼溫柔,桃之助打算暫且原諒她胸懷如此冰冷的罪過,正要先享受一番的時候,忽然間,旁邊彷彿有一團更加寒冷的火焰沖天而起,一個好似夾雜著黃泉的冷氣的聲音逼近耳邊:
“小·雜·種……你·在·幹·什·麼?!”
“你叫我什麼?”
桃之助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勃然大怒,扭頭便看到那個與自己也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呵斥道,“剛才我就忍著未曾教訓你目無尊卑,你可知我乃將……”
錦衛門還沒來得及捂住殿下的金口,就看到那臉色極度難看的小女孩,已經將手拍向了面露不快的桃之助殿下。
小女孩的小手,半點力氣都沒有,看上去輕飄飄的,錦衛門自然沒有當回事。桃之助也沒有當回事。就算把菊之丞、勘十郎和雷藏他們一起叫過來,恐怕也沒有人會當回事,只會以為是桃之助殿下還真是繼承了御田大人容易吸引女性的血脈啊,居然就這樣就引來同齡女孩的打情罵……
砂糖的小手,落在了桃之助的肩膀上。
莫奈笑吟吟地看著。水牛幸災樂禍。塞尼奧爾漠不關心。
而在砂糖小手落下的一瞬間,桃之助便在錦衛門的注視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原本的月代頭少年武士的形象,迅速縮小身體、變成四肢著地的體態,身上長出細軟的假毛皮……眨眼間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玩具小狗。與此同時,“光月桃之助”這個人的名字、形象和一切與之相關的記憶,都在隨著錦衛門眼中逐漸暗淡的高光中,潮水般地被抹去……
……
“密信?墨水忍術變成的人?”
將軍府,大蛇劈手接過福祿壽送來的密信,揮揮手讓他滾蛋。黑炭家安插在光月家的臥底,他可不想讓隨便什麼人都知道。
不過,同在一室的凱多自然不在“隨便什麼人”之列。
凱多喝著酒,笑道:“你養的小蟲子,真的從十九年前穿越而來啦?”
“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嗎?”大蛇哆哆嗦嗦地開啟密信,一目十行地讀完,簡直一頭霧水,“勘十郎這都是寫的些什麼東西?桃之助?桃之助是誰?”
……
與此同時,鬼之島上,凱多離開後,大和幾個起落,來到那巨大牛角骷髏頭的頂部,從懷裡取出那本被自己視作聖經的光月御田的航海日記。這本日記她已經讀過無數遍,可不論讀幾次,上面記錄的光月御田與他的妻子天月時的第一個叫做光月桃之助的孩子的事情……都在衝擊著大和的心神。
誰是桃之助?光月桃之助?
和之國根本就沒有過這個人啊!光月御田只有一個獨女,消失了十九年的光月日和!
那個御田……在日記裡寫下了假話?
大和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動搖,握著已經翻得很舊的御田日記,感覺內心十分苦悶。她覺得到了今天,自己應該正視這個問題了:既然光月御田在日記裡,會虛構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長子,那麼日記的其他部分,可信度是不是也要打一個問號?
我所崇拜的,究竟是光月御田那個人……還是,我只是在崇拜一個寄託了我想要反抗父親的一個剛好叫做光月御田的符號呢?
沒有上過一天學堂的大和此刻有點迷茫。
如果艾斯在就好了,這時候好想跟他喝兩杯酒,這樣就不用煩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