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惑,藏於心中之火,熒惑守心,執掌征伐。古人畏之如猛虎,心火動怒,人則好伐。
眯眯眼的少年居於地藏最後一處,心藏火,火升則起干戈。經他之手所調教出的新生陸蟬,是斬去了前世今生,只餘未來的林深,六品驚蟬,七品蟬枯,八品歸墟,九品凡夫,十品地藏。
五重神通超脫,十種武道極意。這是目前能為這一具分身謀劃的最高配置,也是陸阿九目前最強的一具分身。
他悄無聲息的離去,等待著鳴蟬驚醒的那一刻。
若非少年謹守本心,恐怕早已被此人得手,惑人心術,自當以此術報之。
一記殺手鐧遞出之後,少年這一次大會所圖謀的便超額完成,武夫修行水到渠成,大比之上立下威名,接下來只需靜待九個源星日之後的十惡會審,便是他殊死一搏之時。
兩人要晉升真正的三品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吸納足夠的源火精粹自然晉升,這樣的精粹駁雜,需要十倍的時間水磨功夫一點一滴的化為己用。第二種是壓制境界,不斷的廝殺最後突破,將體內方寸血肉轉化為源能,點燃自身星辰之火。
這是一種生命層次的再度蛻變,天地萬物皆有升騰之氣,氣升則雲霧騰,天象異則方寸變,大小莫測則源能壓縮,壓縮至極境則源火升騰。
少年體內凝聚道藏星宮,少女體內衍化玉魄長庚以及伏羲女媧諸星永珍,他們的道路更難行走,需要自十品至四品再度磨礪至極致方可達成極意突破。
所有修行,都是更為熟練的運轉源能,吸納源能,而三品則是要在體內誕生自身源能,將自身化作照耀四方的星辰道標,這是武夫修行路上的一個逆轉,由極致的掠奪走向極致的奉獻。
“大道之行,孤則不生,獨則不長。明姑娘,這一次我們需要從位於北境的皇城帝京走向遠在西極的神恩王庭,走到前線的戰場之上,中間經過皇城時,便是我接受審判之時,在此之後,我們便繼續遠行。”
“這一路可能會與你想的有很大不同,不論何時,我要求你決不行多餘之事,只看,只聽,只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人。”
“切身的看過這個天下,丈量過腳下的路途遙遠,才能夠真正的領悟到凡夫的真意。”
“師尊的意思就是這一路我們要像凡夫一樣摸爬滾打過去?那我明白了,要吃土嘛。”
“王先生留在歸墟武關建設領地,務必要妥善銷售五品和四品的武體戰甲。”
“喏。”王博海領命而去。
想起那六套模型體武體,王博海就好像看到了大把星源和源火精粹在向他招手。但同時他也在心裡告誡自己謹慎行事,切不可因小失大。
記得他曾問過少年,這種戰甲是否能夠製造低品級量產武體,可以的話,足以改寫整個人類文明。而少年沒有回答他,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次少年的眼神讓他感到眼前站著的不再是那尊超脫之物,而是一個超脫之人。
有些秘密不應被揭曉,也不應被廣而告之,因為他將吞沒所有掌握他的人。
隨著一行三人離開安平城,戰爭的硝煙味也被他們拋在身後,走出極樂城,進入其外的世界之後,他們才更清楚的看到這個世界。
圍繞著中心天體運轉的茫茫無量的星辰,每一顆都是一個恆星系的冕日之輝,它們環繞著伏羲大星,彷彿這是千百億年來的天體規律與自然形態。
但少年三人都很清楚,這些都是按照星河九州排布的龐大星雲,其中每一顆璀璨的珠子都是一座生命行星的母星,僅僅是宇宙執行之中微不足道的千年時光,他們的軌跡便被完全扭轉,成為了環繞著伏羲冕日的一座球狀星系。
它的每一處都是不規則的極狹長的扭曲弧線,這是因為極重的星辰引力互相吸引而產生的光輝扭曲,四極王庭各領九州之地,鑄就了而今三十六州環繞伏羲冕日的盛大景觀,這一次王朝圍困神恩王庭,不過是更大戰爭的序幕而已。
自星辰大海的彼端,於人類所觀測不到的遙遠地域,有火焰流淌而下,每一點火焰都是一顆璀璨的星辰源體,這些有著生命的星辰極速奔流而來,在他們的體內每一處都流淌著無盡的星辰戰血,充盈的能源支援著他們無休止的飽和式能量爆發,以超越人類任何事物所能達到的極限速度向著伏羲星河賓士而來。
他們所經過的區域數個星河直徑之內盡皆無光,吞沒一切的黑暗反而造就了任何沐浴在光輝之下的生命的盲點。他們根本看不到那些匆匆而過的星辰,他就像是任何天體史上都未出現過的,輕而易舉的吞沒數十個星系的黑洞天體,無數生命直至停止生命的那一刻都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會再有任何意識。
星辰之中墜落出更多更高速的小型物體,他們的數量是天火的億倍之多,足有萬億物體砸開空間出現在遙遠的彼端。而在那一端,一塊石碑靜靜的矗立著。
護國龍碑,護國龍柱的本體,所有過去現在未來萬物的終點,它像一塊普普通通的大石被放置在伏羲星河與宇宙其他星河之間不起眼的位置,但卻強勢的扭曲了所有奔向那條懸掛九天之上的銀河的物體軌跡,將它們盡數拉到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