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這個星河淬鍊到方寸大小了,這個世界的武夫果然有些門道。”那種星辰之語傳至龍碑之前時已經自動轉化為人類能夠聽懂的語言,縱然在宇宙之中只是無聲的波紋傳遞,依舊清晰無誤的傳遞給了伏羲星系。
“我們帶來毀滅與戰爭,這與你們無關,與牠有關,為了牠的永恆,所有異類必須毀滅。”
“毀滅早已來臨,你們無法逃過,集中你們的一切反抗吧,命運的偉力如果只靠既定的結局來展現,那就失去了它的意義。”
“命運,終究要展現它不可違抗的霸道。”
彷彿是命運既成的畫卷一般,在那倒懸著的三道命運長河之中呈現著統一的結局。
過去五千年,媧星坍塌,化為歸墟,那一側的星辰只是輕輕的靠近,吹來一股清氣,便摧毀了宇宙兩種源能在此地的平衡,催動著歸墟的寒氣籠罩星河,化為今日的歸墟海眼。在任何方位,任何星辰,任何極點,都可看到那死寂空洞的海眼。
牠在吞食著源能,將武夫們晉升的道路堵死,抽取源火,吸取源血,讓無數星辰緩慢的歸於死寂。
在那畫卷中,第一代處於盛世的武夫們聯絡了整個星河,那時的文明遍佈星河,早已達成了真正的理想世界。但在那一刻,所有榮耀歸於萬川之海,一切榮光消失無影無蹤。第一代武夫藉助星辰技術改造了他們的種族,最終捧起來第一簇星辰火種,他們沉入地心,化作薪柴,以自身之火,捧起星辰源火。他們將自身的層次透過技術改造到超然物外的層次,但當物界難以存續之時,第一批悟者們便再也無法安居於虛界之中,最終獻祭一切,歸於虛無。
文明火種被存續了下來,整個種族,整個星域,整個星系的星河熄滅。只要一些原始而矇昧的火種存續。那一次,古老的存在了數萬年的新生文明存續了下來,留下了二十四城,演變為今日的四極王庭。
一道道火種自未來長河中奮不顧身的跳下,他們有些化為虛無,有些在知曉命運之後未能掌握命運穿梭的本質,在那看似遙遠實則毫無間隙的命運狹間陷入永恆的遲滯。他們不能抵達下一秒,也不能返回上一個時間點。永恆,既是死寂。
那是死神的帷幕,一些強大的未來生命溝通了兩道命運長河,他們看到了彼此之間的片段。正如兩張紙,它們本來是一張紙,但中間存在著有限卻又無限的間隙,這種間隙看似不存在,實則永遠無法跨越。
越位者們失去了他們的未來,他們在過去長河中奮力廝殺,抵擋在歸墟深處最深暗的原點,那裡成了他們永生不死的國度。
所有的一切都歸於牠,牠不是任何被冠以的名稱,牠只是存在本身。
任何不存在,任何虛無,任何混沌,任何所謂的虛構的對立與超脫,都依據於它,故而無不存在。
無界,悟界,物界,虛界,這世間本無虛無,虛無不過是存在衍生的虛無而已。
少年立命之時,天火已然抵達。而今第一簇天火已然焚盡了神恩王庭。
第一個淪陷者化為烏有,第一位侵蝕者悄然降臨。
他在向著命運奔赴,在斬去未來之後向著新生的命運走去。
他立於現在的命運之中,在這條命運長河之上,一位老人撐著衰朽的身軀抵擋著無盡的天火,一位中年人拼命的保護著他的子民,地法,天法盡出,而這個世界卻已不堪重負。
不過是浮生一碗水,等閒便傾覆。
不經歷所謂的凡夫俗子的痛楚,又怎能體會擎天巨擘的一生。
他不是一個偉大的朝聖者,他只是一個尚未加冠,於破敗道宮中天真懵懂的孩童。
朔月天河元年初六,歲在庚子,凡夫陸阿九與同伴明玉魄,開山大弟子何烈風離開了歸墟之地,重返源星環帶。
離開歸墟之後,大弟子何烈風返回帝都去尋找自己那太過無趣的親生弟弟,而陸阿九和明玉魄則乘坐源星環帶上常見的浮島快車抵達了途中的第一個站點,位於環帶外側的獵戶城。
獵戶城是一座源星環帶上毫無名氣的小城池,沒有城牆與其他防禦設施,因為地處源星腹心位置,幾乎沒有受到外敵入侵的可能性。所以這座城池顯得格外的祥和,城中的百姓連六品以上的武夫都沒有幾個,人口不過數萬,相當於很久以前的一座小縣城的人口數量。
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城池?久居軍旅之中的明玉魄小吃一鯨,陸阿九則是熟練的從路邊幾個小吃攤上買回一大串燒烤和零嘴。
總共不過幾個星幣的消費。但一個星幣可以讓普通人家買一月所需的好米,價值過去百元。穩定的物價並未曾改善多少百姓的生活,處在武夫時代,他們就像是遠離塵世的蟻群一般,只是每月過著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