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一根小棍,在離尖地邊緣不到三米的地方劃了一條長長的線,扔掉木棍,他站到線裡,對鐵頭道:“就在這兒打,摔下去的,或者踩出線外者,算輸。”
眾人簇擁著鐵頭站線上外,面面相覷,這小子不要命了嗎?這還有什麼懸念?
裝著狐狸的鐵籠作為獎品,放在旁邊的大石上,狐狸睜圓了眼睛,一直盯著那個孤身站在寒風中的少年。
鐵頭皺了皺眉頭,嘴裡說好,腳下卻始終沒挪動一步。
他們管這裡叫棺材谷,因為下頭的深谷太深了,誰掉下去都是沒有活路的。
他又從懷裡扯出一根布條,把自己眼睛蒙上,這才繼續說道:“我們蒙著眼睛打。”
鐵頭一愣,脫口而出:“小兔崽子你這是瘋了嗎?”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後,說道:“你打還是不打?不打也是認輸。”
“大哥,你可得留神,摔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有人在鐵頭身旁小聲說。
“但是大哥你不去的話,不就是承認輸給小鬼了?傳出去會被笑話吧?”也有人這樣說。
鐵頭一跺腳,說:“行!我就跟你打!我堂堂鐵頭大爺還能輸給你這小鬼!”
“好!還是大哥有氣魄!”
“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臭小子!”
身旁的人就在這個時候沸騰起來。
鐵頭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咬牙也拿布蒙上了眼睛。
一大一小,兩個身材跟體力都大大懸殊的人在一塊危險的範圍裡動起了拳腳,鐵頭每一招都蠻力兇猛,他打起架來什麼都不想,只想贏。但今天的小鬼跟往常不一樣,不管他怎麼用力都碰不到他的身子,每次循著他的氣息撲過去,總是一個空。
觀戰的人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小崽子的身手居然如此敏捷,他沒有鐵頭的力氣,但他有鐵頭沒有的靈巧,左閃右避,並能適時還擊,沒多大會兒工夫,鐵頭已經捱了他好幾腳。
就在眾人大聲給鐵頭加油的時候,他突然高高躍起,一腳踢在鐵頭的心口上,力氣雖不能說太大,也足夠讓這大塊頭連退幾步,眼看著一隻腳就要踩空,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後傾斜。
“大哥!”眾人驚叫。
一隻手突然拽住了鐵頭的手,他用力朝反方向斜過身子,硬是穩住了鐵頭的平衡。
鐵頭猛摘下布條,回頭一看,驚出一身冷汗,沒有想到對方這麼強。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對鐵頭道:“你輸了。”
鐵頭慌忙朝裡頭挪了好幾步,腳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喘著粗氣,摘下布條,回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眾人,一言不發地朝鐵籠那邊走去。
幾個人跑過來扶住鐵頭:“大哥你沒事吧?”
鐵頭回過神來,沒好氣地衝他們吼:“我能有什麼事!滾開!”
“但是那狐狸已經……”他們望著這個小鬼的背影。
鐵頭咬牙,恨恨道:“當我是賞給他的,我們走!”
一眾人灰溜溜地離開,中間是鐵頭呵斥的聲音:“今天這事誰都不許說出去!否則老子擰掉他的腦袋!”
他瞟了一眼他們的背影,鬆了口氣,拎起鐵籠,費力地朝林子深處走去。
狐狸在搖晃不止的籠子裡抬起頭,仔細地看著這個滿臉汗水的少年。
上官若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寓意,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靜觀其變了,畢竟,這是妖兒讓她看到的場景,她也是無從選擇,也只能勉強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