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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鄰邦的陰謀 第八十六章:楚墨

冬日之陽再度從地表升起,照到了黃石城以東面四十里處的街巷上,一片廢墟里。空氣中滿是寒意,兵器甲冑都散亂的堆在地上,數百名士卒則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他們或躺、或倚、或坐。

從疲憊的面龐,身上多多少少的傷痕就能看出,這是一支飽受磨難的殘兵敗卒。

在眾人簇擁的中央,韓卓被傷口的疼痛弄醒,睜開眼睛一瞧,卻是醫者在為自己更換裹傷的血布。

事情還要從昨日說起,昨日清晨,靈獸衝擊城門,戰至午時,西邊城牆守軍全面潰敗,靈獸攛入街巷,黔首庶民死傷無數。

而本在東面指揮滅火的韓卓也被一頭暗藏的靈獸偷襲。

幾名都尉圍了過來,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現在該怎麼辦啊?”

韓卓咧著嘴,忍著痛: “卓本只是一率長,委成白狩將軍信賴,接過兵符,如今戰敗,韓卓無顏再統領三軍,只能以死示忠心,諸位將軍誰願接此兵符,擊退靈獸?”說罷,韓卓掏出兵符,伸出顫抖的手臂。

這些都尉一個個都掌管萬人軍馬,教他們服從韓卓自然是心中有忿,但韓卓自願交出兵符,他們也無人敢接。

可別忘了,白狩只是昏迷,不是死了,若白狩醒了問責下來,他們這些都尉也不好辯解。

一名都尉再三猶豫後,開口說道:“說實話,咱們已經敗了,潰敗已成事實。”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睜開了眼,尤其是軍法吏,更是站到了那名都尉背後,握緊了劍,彷彿只要韓卓一聲令下,他就能以亂軍心之罪把這位都尉斬了!

但韓卓未動聲色,只是令在他一旁的醫者繼續手裡的工作,用絲帛將之前草草包紮的傷口重新處理了一遍,細心紮上最後一個結。

那位都尉見韓卓沒有開口呵斥他,便說道:“昨日靈獸攻勢兇猛,算起來,我軍從入秋開始,已抵禦兩三月有餘,奈何寡不敵眾,軍陣已潰,將軍有意殉國,不欲退卻,但將軍若死,這些士兵縱然順利逃歸,仍會被追究論斬。”

其他都尉也點頭認同:“說的是啊”

守也是死,逃也死,眾人仔細一盤算,彷彿沒有活路了。

韓卓嘆了口氣問道:“現在在我們周圍的有多少兵馬”

一名都尉答道:“收攏潰軍後,大約有七千多人在周邊街巷。”

“各官署情況如何?”

“軍營已有靈獸入侵的跡象,糧倉已經完燒燬,幸運的是,關都尉府和武庫仍然在我們手上,大約有三個率曲在那邊死守。”

韓卓擔憂地問: “獸王可有露面?”

“從三日前便不見獸王蹤跡”

一名率長說道:“得想個辦法,拖住靈獸,至少要等到關都尉大人回來”

韓卓點頭,眼中露出堅定的眼神:“東面糧倉已經盡數被毀,周圍街巷都是黔首的房屋,在此禦敵不利,向南邊走,去關都尉和武庫,武庫裡還有充足的箭只,守住那,靈獸就打不破黃石關!”

天氣越來越冷,程柯卻只能穿著單薄的衣物趕路。

不遠處有一個鄉,我他以墨者的身份進去,鄉三老十分熱情的接待了他。

鄉三老拿出一些熱湯與一些幹餅招待了他,還是他家這裡只有些糙食。

程柯連連擺手,這些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後生,天都快黑了,莫要趕路嘞,在我這湊合一宿吧。”

“那就麻煩老丈了”程柯拱手言謝

飯後程柯與鄉三老閒聊了一會,當鄉三老得知他要去寒封城的時候,瞪大了眼睛,用著一種彆扭的語氣說道:“那可去不得,去不得嘞。”

“老丈,那裡出什麼事了?”

鄉三老講給程柯,具體發生什麼事,鄉三老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個月前,寒封城忽然不許人出城了,後來有聽說城裡兩波人打起來了,現在寒封還好點,進城出城倒是允許了,但只能走東城門,而且不讓往西走,這些訊息還是一位跑出來的黔首告訴他的。

程柯皺著眉頭,一個國家的邊境城池亂一點可以理解,但自己萬萬沒想到,已經亂到在街巷上開戰的程度了。

那位墨者真的生活在那嗎?他若常住那種地方,心中還有兼愛嗎?

鄉三老問道:“後生,你去那裡做什麼啊”

“我要尋一位墨者”隨後程柯描述了一下簡牘上給他的資訊。

鄉三老聽完,卻面露怪異之色:“你說的這個人,咋那麼像我們鄉里的鄧瘸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