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不知徐以顯所說不過乃權宜之計,對他的話竟深信不疑,已然把闖王髙迎祥奉若神明,見之催馬殺出,一心要建功,哪敢怠慢,驅動戰馬,跟著就殺了出去。
李自成在想:“這個傢伙,最善投機,卻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投,又表現得如此英勇無畏?”
李自成實在想不出,卻也不甘落後,把手一揮,率領手下諸將也跟著殺了出去。
餘者哪個不想逃走,唯恐被落下,盡皆手舉兵器,叫嚷著,緊隨其後。
這陣勢端的驚天動地,無奈官兵均要建功,死死地守住了。闖王髙迎祥率部再三衝擊,竟是無功。
不要說其他人,即便闖王髙迎祥也不禁大為洩氣,連連道:“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亦無計,紛紛搖頭。
賀雙全在想:“咱損兵折將,在各位兄弟面前丟盡了臉面,此時若能助大家脫困出去,豈不大大地露臉?”
想著,瞄了一眼張妙手,見他也正往自己這邊看,知他跟自己一個想法,會心地笑了笑,上前了一步,道:“雙全倒是有一法兒,不知可行否?”
闖王髙迎祥一愣,旋即急問道:“啥法子?”
賀雙全卻不急於說,自得地環視了一下眾人,見眾人都跟闖王一樣一臉的急,才道:“其實,也簡單,還是咱們的老套路,詐降。”
眾人又是一愣,一齊轉向闖王髙迎祥。
闖王髙迎祥懂大家的意思,沉思著道:“這倒是個辦法,只是面前的官兵可不比楊鶴,心狠手辣且不說,被咱們騙怕了,哪裡還肯再信咱們?”
眾人聞言,紛紛稱是。
賀雙全有個毛病,心裡一急就說不出話來。見眾人否決了自己的建議,忙去看張妙手。
其實,在馬鳳儀衝進侯家莊之前,兩個曾認真地商量過這事。因此,張妙手懂他的意思,不急不慢地道:“闖王所言甚是,面前的官兵果是如此,但京營兵就不同了,尤其是楊進朝、盧九德這兩個太監。
不怕丟人,他們剛來河南,妙手即偷偷打聽過他們,這兩個建功心切,又好大喜功,巴不得一口就把咱們吃掉,或者招降了。”
闖王髙迎祥心裡動了動,又問道:“他們不過是監軍,該不負責招降的事兒吧?”
張妙手胸有成竹地道:“他們當然不負責招降,但咱們可以透過他們鎮住面前的這些官兵,他們可是督軍哪。”
說著,見闖王及眾人均看著自己不說話,分明要自己繼續說,又道:“另有一個人,乃分巡撫布政使,叫常道立,妙手曾派人試探過,這人竟也肯信,妙手想透過他,接觸上那兩個太監,大事可成也。”
闖王髙迎祥以為然,卻還是看了看眾人,見眾人一齊點頭,笑道:“好,這事就交由你們二人去辦,若成,你們二人當屬首功。”
兩個聞言,大喜,異口同聲地道:“闖王且請放心,只管做好突圍準備,屆時,一齊脫困。”
說完,兩個一齊轉身而去。
幾乎與之同時,盧九德不無自得地道:“面前的這一張網哪,可網了不少的大魚,若是能把他們全都消滅了,從此天下無賊矣。”
楊進朝接話道:“所言甚是,可惜那樣的話,功勞全被那幫武將得去了,還關咱倆屁事?”
盧九德想想也是,無奈地道:“咱們又不能上陣去殺敵,能有啥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