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色漸漸深了,馮思恭明顯意猶未盡,而田致雨實在不想再待下去了,他看暖月和烏力罕也都有了疲態,好說歹說,終於讓馮思恭答應放他們離開。
等船靠了岸,馮思恭拉著田致雨的手送他上岸,道:“致雨你們先回去,等我回家稟告了爺爺和伯父,便去馬老闆的宅子邀請你們。你以後閒來無事,也隨時找我啊,我們家很好找的。”
田致雨又跟他客套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在他依依不捨的目光裡離開了。
三個人往回走的時候,烏力罕識趣地走得快了一些,留下兩個人在後面。
田致雨看暖月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暖月,你為何一直這樣看我?”田致雨終於忍不住問到。
暖月低下頭,慢慢地走著,輕聲道:“沒事兒,看看你還不行麼?”
“當然可以啦,想怎麼看就怎麼看,”田致雨道。
暖月輕哼一聲,接著低聲道:“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多好聽的曲子啊。”
田致雨一聽,就知道這小姑娘又呷醋了,忍不住笑笑道:“是啊,不過一直沒機會給你唱嘛。”
“怎麼就沒機會了?難不成非得共度春宵才可以唱嗎?”暖月道。
田致雨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象徵性地掙扎,道:“咱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地話,總在不停地說啊說,我都沒有時間停下來給你唱歌呢。等以後咱們天天在一起了,沒事兒我就給你唱歌,你可千萬別嫌我煩。”
暖月道:“那現在我們先不說話了,你給我唱歌吧。”
田致雨心想,小姑娘還真會撒嬌,不過田致雨心裡也開心,那種熱戀小男孩傻傻的開心。
他笑著說道:“好啊,”他想了想,接著說道:“下午不是給你講了白娘子的故事嗎?那就先借著這個故事唱一曲吧,”說完清了一下嗓子,給她唱了那首膾炙人口的《千年等一回》。
田致雨唱的慢,兩個人走得也慢,沿著西湖,一個輕輕唱,一個靜靜聽,一下子兩個人都好像跟西湖融為了一體,尤其是暖月,她好像被田致雨的歌聲帶到了那個故事裡,自己化身做白娘子,痴痴地望著等著念著自己的心上人。
等田致雨唱完,暖月幽幽道:“這歌曲跟那個故事真的好般配啊,像是量身打造一般。”
本來就是量身打造嘛,田致雨心想,他說道:“其實每一個故事都可以譜寫一首曲子,故事和曲子都可以永遠流傳,相得益彰。”
暖月點點頭,又走了幾步路之後,接著說道:“還要唱嘛。”
“好的好的,還唱,”田致雨又給她唱了《梅花三弄》、《半壺紗》和《相思》,聽得暖月眼淚汪汪的。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好聽的曲子?難怪天下聞名的蘇大家和文大家願意跟你通宵談論,這些曲子,只其中一首便足以轟動天下,更不要說這麼多呢,”暖月喃喃地說到。
“傻丫頭,哥哥還會好多呢,以後都慢慢唱給你,”田致雨說到。
聽他說完,暖月突然撲到他的懷裡,輕輕啜泣道:“哥哥,暖月不想離開你,想聽你唱歌,聽你吟詩作賦,聽你講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
田致雨輕輕撫摸她的背,不斷地安慰她,開解她,直到她哭夠了,安靜地趴在他懷裡。
等兩人慢慢走回馬本財的宅子,已經到了午夜時分,他們看到馬本財竟然還沒睡,在大廳裡等他們。
看到他倆回來,馬本財有些焦急地說道:“你們可終於回來了,都這麼晚了,我還生怕你們出點意外呢。”
田致雨連忙歉意地說:“對不起啊馬大哥,讓你等這麼久,實在不應該。”
馬本財連忙擺擺手道:“我等會兒沒關係,就怕你們出點事兒,你們都去哪裡玩兒了啊。”
田致雨把下午和晚上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他講了。
當馬本財聽到他晚上和二皇子馮思恭在一起,道:“原來這樣,我說呢,餘杭現在晚上還這麼涼,哪裡的夜色能讓人遊玩到這麼晚?原來是跟二皇子和馮家公子在一起。”
又聊了幾句馮思恭,馬本財道:“致雨你也正好去拜訪一下馮老爺子,餘杭畢竟是他的地盤,有了這層關係,以後你在餘杭也有個靠山,最起碼沒人敢欺負你了。”
田致雨笑笑,心想現在也沒人敢欺負我啊,不過他想到自己跟馮思敬也曾一起拼過命,也對這個盤踞江南的門閥有諸多興趣,能夠見一見它的掌門人,也是好事一件。
等馬本財回去睡覺,田致雨也送暖月回去休息,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卻無心睡眠,乾脆拿起龍泉劍,來到前院沒人的地方,練起了武功。
再一次將御草尋風、清泉石流和秋風落葉溫習幾遍之後,田致雨又回想明空大師和龍平北的招式,默默地思索這幾種招式之間相生相剋的地方,一直到天快要亮了,才回到屋子,躺下休息。
第二天上午沒有什麼事兒,田致雨便和暖月接著在園子裡逛,暖月這次在餘杭待得時間很短,想到一下子要分開半年,兩個人都有些不捨,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而剛吃過中午飯,他們正在閒聊的時候,管家秦明進來跟馬本財說,馮府的馮思恭少爺在門口等著呢。
馬本財連忙起身出去,田致雨心想,這個傢伙真是說到做到,而且動作還這麼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