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叫我們的會計幫忙。”杜利軍主動請纓。他不得不如此。
“好,麻煩杜廠長了。”祁蒙大方的說。
杜利軍看了蘇城一眼,去找調研組了。
祁蒙目送著他走遠,不屑的道:“監守自盜。”
“杜利軍點的火?”這次輪到蘇城驚訝了:“他真的敢?”
“據說是他點的。”祁蒙對蘇城並不隱瞞,小聲說道:“杜利軍貸款了1億元很可疑,而且,他一口氣買了兩年的原料,像是銅,四五年都用不完,購買的過程也很可疑。所以。就算沒有這把火,他也不好過。”
“貸款的手續呢?”
“有點多,但沒找到問題。”
“這樣啊……”蘇城正猶豫著是否把蘇刑的事告知祁蒙。遠遠的就有一輛賓士車駛近停下。
這是一輛賓士E200型,也是北*京街頭能見到的最好的車了。是長chūn一汽組裝的中國最早的高檔轎車,比奧迪100還要早。
從賓士200上走下來的正是蘇刑。作為1988年才開始組裝,今年方才下線的賓士轎車,除了蘇刑這樣的家庭,很少有年輕人能夠獲得。即使有錢也不行。
按照規定。這輛車其實是配屬給蘇東元的,也是在蘇刑的懇求下,蘇東元才以自己的名義要下車。然後給蘇刑開。平rì裡,蘇刑對它比對妹妹蘇珍還要好,泥路土路都不開。甚至不會開著它去下面的郊縣,以免糟糕的路況搞壞了車輛。
但是,今天他就顧不上了。
進入津石總廠後,因為光線不好,廠路狹窄的緣故,賓士200不僅顛簸,而且在荒地上顛簸了好一陣。平rì裡說不定會因此大發雷霆的蘇刑,恍若未覺,一路開到了辦公樓前。
蘇刑也看到了蘇城。但他首先詢問了津石總廠的工作人員,然後才走了過來。
祁蒙遠遠的看著他的車,道:“這個賓士,像是給局級領導配的?不知是哪位領導。”
“過來的這位就是了。”
“這麼年輕,是哪家領導的孩子?”
“蘇東元的兒子,蘇刑。”蘇城說話的同時,瞅著祁蒙的雙眼。
祁蒙輕輕“哦”了一聲。看不出是否有退縮之意。
蘇刑此時也到了跟前。只見他快走了幾步,遠遠的伸出手來,笑容滿面的說道:“這位是祁部長吧。我叫蘇刑,在中宣部工作,咱們以前可能見過面。”
“是嗎?”
“我曾經和我父親。一起去過團拜會。我父親是蘇東元,您可能也認識。以前聽父親說,體改委的幾位司長中間,祁司長的經驗最豐富,也是最有高官相的,我就記住了。”蘇刑不輕不重的點出自己的身份,同時恭維了祁蒙兩句。
祁蒙果然笑容多了一些。
蘇刑裝作不認識蘇城的樣子,用更加熱情的笑容說道:“我和杜廠長是朋友,他以前幫過我的忙,聽說津石總廠出事了,我馬上就過來了,他沒事吧?”
“杜廠長已經回去了,這邊沒什麼大事,找出事故原因行了。”
“那不應該是jǐng察的事?”
“嗯。”
“祁司長的zhōng yāng調研組可別陷到這種事裡了,火災調查什麼的,我聽說最煩人了。”蘇刑說話的語速慢了不少,然後說道:“祁司長沒睡好吧,眼睛裡都是血絲,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這裡的事,就交給消防員去做吧。”
蘇城不輕不重的咳嗽了一聲,但沒有說話。
祁蒙已經知道津石總廠有問題了,現在,是他選擇的時候了。
蘇城和祁蒙的關係不錯,同時,祁蒙也是一個有理想有經驗的中高階官員。但是,願不願意趟渾水是祁蒙自己的決定。蘇城並沒有蘇刑這樣身後的背景,因此,他也不能像是蘇刑一樣逼祁蒙表態。
祁蒙低頭思索著什麼。
蘇刑自覺勝券在握,面對蘇城露出輕蔑的笑容,暗道:你和祁蒙的關係好有什麼用,你會拉關係有什麼用。現在沒有證據,又能奈我何。說不定杜利軍都能撈一個退休回家。
一力降十慧的感覺,讓蘇刑有莫名的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