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能活到2000年的紡織企業又能怎麼樣?紡織部沒有了,這些企業都是自生自滅的命。即使趕上股份制改造的末班車,普通員工也是買斷走人的時候居多。
最好的情況,反而是賣了工廠的土地,分一筆錢自謀生路最符合員工利益。
閒著也是閒著,一聲抱怨起,其他人也跟著抱怨起來。
蘇城在旁細聽,突然意識到,敢情陪著大華實業的,都是改革裡的失意者。
紡織部和化工集團的不用說,它們幾乎是全面後退了,就是氣勢洶洶的石油總公司,在電力、鐵路、航空航天、汽車工業等部門面前,也沒有多少底氣。它最大的依仗,是國內的石油資源,以及進出口油品的資格,但這個資格並不是絕對壟斷的,還有中石化和中海油的競爭,歸根結底,還是國務院改革中,石油部被取消所致。
相較而言,鐵板一塊的鐵道部就快樂的多了,一直以來都自由自在的一重二重,或者那些獨立性強的機械企業也沒有直接受到改革的衝擊,在行政級別不變,公司境況不變的情況下,他們自然不能被看作失意者。
在國企自持高人一等的狀況下,還真的是失意者與大華實業更有親近感,幾個人隨意的聊天發牢騷,時間也過的飛快。
大約一個小時後,劉建國出人意料的出現在門口,笑著道:“各位,請進來吧。”
眾人魚貫而入,到了蘇城,劉建國輕輕的露出一個笑容,點頭示意,並沒有多說話。
裡間的會客室是挑高的老式堂屋,正面兩張椅子,一張桌子,兩邊是四排椅子,頗為擁擠。
航天航空集團的代表當仁不讓的坐到了前排上首,水電集團、一重、連重等大型央企代表依次上前,也都坐在了前排。
張勇錫拍拍王建明的肩膀,兩人自動自覺的坐到了後排。
後排明顯是增添的位置,不僅代表著舒適度的下降,還意味著地位的不同。如果說坐在前排的是受重視的國企,那落在第二排的就只能稱作是候補成員。
林永貴自然是要坐到前排去的,蘇城緊隨其後,但剛剛走到中間,卻被人猛的擠開了。
“鄉鎮企業就坐到邊上去。”擠開他的人甩著大屁股,表情不善。
蘇城低頭看了一下他胸前的銘牌,笑了,道:“淮南鋼鐵集團,你們快被小鐵廠擠死了吧?你擠錯地方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淮南鋼鐵集團身處私企競爭的前沿,每年的虧損多達數億元,已是明顯要支撐不下去了,對民間企業的怨恨,也是日積月累。
蘇城毫不相讓,先坐了下來,才翹著腿,道:“你們要是駱駝,中國石油總公司豈不是藍鯨……企業的競爭力就是企業的小命,你們連小命都保不住,爭什麼座位?”
“你……”淮南鋼鐵集團的代表也不好把蘇城當場拉起來,乾脆坐在了蘇城對面。
雖然利潤不行了,但淮南鋼鐵集團的規模放在那裡,也沒有人強要與他爭,等坐穩當了,這位越想越氣,更是揚聲道:“要我說,私企就不要派到展會上去了,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技術,就轉交給相關的國企,代為參團。到時候,給他們留一點利潤不就成了。我們國企就當是免費幫忙了,這個是不是各取所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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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年會,飛機也要早出門,未來三天更新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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