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茶咧,鄉親們來喝喝涼茶,清音利嗓敗火,只賣兩文錢一碗!”盧永義和柴榮聲音斯文一些,一同喊。
盧嘉理也站在街邊,拉扯路過的人,嘴裡不斷的唸叨:
“來試一試,來吧,嚐嚐……”
經過幾個小夥伴這麼吆喝,真的不少的路人圍過來看,嘗試的人也多了起來。奶奶可是樂呵起來,讓著客人們在桌邊凳子坐下,不停的盛湯、盛茶,高興得不在話下。
隨著秋天的深入,冬天的氣氛日濃。魚兒似乎都躲了起來,就算隔兩三個集市日去擼一次魚,收穫也不多了。三頭溪口的漁場似乎沒有了什麼魚,但他們也沒有找到別的可以擼魚的地方。
好在湯茶攤的買賣經過幾個小夥伴們幾次的吆喝造勢,每次擺攤時將招牌掛起來,知道的人多了,慢慢地好了起來,雖然不能賺到很多錢,但還是有所收益,總算有一個不錯的穩定的買賣。
隨著喝的人多了,天氣又漸漸變得更冷,寒風開始慢慢淒厲起來。盧嘉瑞與夥伴們合計一番,租了一間臨街的鋪子來熬薑糖水和涼茶賣,不管是不是集市日,日日都熬製開賣,反正也不必搬動桌椅板凳與鍋碗瓢勺,做起安穩買賣來。
深秋至初冬時節,大地泛黃,花謝葉落,一些樹木禿了枝丫,四圍景物蒙上一片灰茫茫的色調。
秋風像一把犀利的刀子,一層一層削落著山嶺田野的姿彩,使大地漸漸歸於混沌的深沉。在冷風日長,寒意日增之中,一向喧囂熱鬧的溪頭鎮也日見平靜。
村鎮上人們收完山嶺田野上的莊稼瓜果等各式農產,晾乾入倉儲藏起來,然後或播冬麥種冬菜,或犁翻田地晾曬休養過冬,忙完這些,人們也就稍稍安淡一些,好過上幾日悠閒些兒的日子了。
這日下午,從學堂放學出來,盧嘉瑞和盧嘉恭、柴榮等幾個玩伴們到湯茶鋪去看了一會,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便就各自回了家。
盧嘉瑞回到房中,想明日是二十,不必上學堂,閒來無事,時下風大,莫若就趁空糊個大紙鳶,好明日去放飛。
於是,盧嘉瑞就跑到宅院邊上竹林裡,找到幾根乾枯的竹子,拿回來破開,又花了一個多時辰,經過一番修截拼扎,紮成個大大的蝴蝶形狀的紙鳶架子。盧嘉瑞又再到廚下弄了些米糊,將宣紙糊在竹子架上,再把原來的那個小紙鳶上的線轉子解開,將線頭結到蝴蝶紙鳶竹架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紙鳶便做好了。
看著自己的傑作,盧嘉瑞不禁得意地笑笑,自言自語說道:
“嗯,不錯,像極了,只不知飛不飛得起來哩!”
盧嘉瑞拿起紙鳶左看看右看看,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噢,還得加上尾巴,飛在天上的蝴蝶要拽著尾巴才好看。”盧嘉瑞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剪了兩片紙,貼在蝴蝶尾部。
貼好蝴蝶尾巴,盧嘉瑞又將紙鳶拿起來,看了又看,仔細凝視一番,總還是覺得似乎還缺點什麼,卻想不出來。
於是,他便放下紙鳶,坐到椅子上,想著拿本書來看看,不想眼睛卻不自覺地閉上,便也就閉目養神了。
這時盧嘉瑞卻想到了扣兒,想明日如何叫上扣兒一起去放紙鳶。他想象著與扣兒一起放紙鳶的開心快樂的場景。哦,對了,扣兒一定喜歡給紙鳶畫上彩畫,五顏六色的,在天上飛來飛去,相比就灰黃灰黃的一個顏色的沉悶,當然鮮活好看多了!
不如現在就找來彩筆,畫上圖案,明日找來扣兒,就好去放飛了!
盧嘉瑞是個行事幹脆果斷之人,想到了就要做好。他於是就站起來,要去找彩筆。
可是他轉而一想,不行,最好到時叫扣兒過來,問扣兒喜歡畫什麼畫兒在上面才覺得好看,然後一起畫,那更妙!
想到這,盧嘉瑞又停住了,乾脆倒頭到床上,閉上眼睛要睡一會。他腦子卻不讓他安淡,一刻不停的想著,明日找什麼藉口向二孃叫扣兒出來放紙鳶。他又想,如若扣兒不肯出來又該如何說服她,如若紙鳶飛不起來又該如何修整,如若明日沒有風,紙鳶飛不高怎麼辦,如若明日下雨放不得紙鳶又該如何……
盧嘉瑞正在不停地想這想那的時候,忽然聽到邱福就站在床前叫道:
“少爺,吃晚飯咯!”
盧嘉瑞猛然回過神來,責怪邱福道:
“你幹嘛叫這等大聲,嚇我一跳,以為什麼天崩地裂的事情呢!”
“沒有啊,少爺,俺只是好聲好氣的叫少爺吃晚飯而已,也沒有大聲叫喊呢!”邱福辯解道。
“少辯解,你都驚嚇到我了,還說不大聲!”盧嘉瑞說道,“好了,吃晚飯去。”(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