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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太夫人辭世(中)

卻說太夫人病痛有了好轉,自我感覺已與常人一般,看頭上傷口處已經復原,身子也沒什麼不舒服的,連簡道長開的煎服藥也停了。也是人有精神身體爽,冼依良懷有身孕對於太夫人來說是最大的樂事,心情暢快,病痛自然消去得快。

每每依良來房裡問安時候,是太夫人最快樂的時光。太夫人就掛心一件事,這次依良懷的是孫子還是孫女。唉,要是孫子就好了!她馬上又想,這次一定是個孫子,上次不是已經有過孫女了嗎?這次總歸該是一個孫子的了,郎中把脈了,都說極可能是一胞男胎嘛!

一日上午,冼依良過來問安,跟太夫人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孫子孫女的問題。冼依良心裡有數,自然不願意多說這方面的事情,但抵不住太夫人極強的好奇追談,只好勉強應答。

“老身以前聽接生婆說了,男孩胎動得早,動得多,女孩胎動得晚,動得少,你如今懷了都有四個多月了吧?有胎動了麼?”太夫人問道。

“嗯,奴家也不敢肯定,有時覺得好像肚子裡有東西動的,動得挺多的。”依良敷衍道。

“是在你肚子的左邊動的多還是在右邊動的多?如是在左邊動的多就該是男胎,如是在右邊動的多就是女胎哩!”太夫人說道。

“奴家也沒留意那麼仔細,不過如今太夫人提起,奴家回想起來好像是在左邊動的多些。”依良說道。

“你如今喜歡吃酸的東西還是喜歡吃辣的東西?老身聽說有了身孕了,口味就有變化呢!”太夫人又說道。

“奴家本來就喜歡吃酸品,如今益發喜歡吃了,吃飯時沒有酸品就覺得無味,辣的不吃了。”這回依良回答得明白,因為她也聽老人說過“酸男辣女”的俗話。

“嗯,這麼說定是個孫子了!我這老婆子有福氣,當是老來抱孫子囉!”太夫人興奮地說道,一邊招呼依良,一邊自己起身走過來,“你過來,我看看!老身聽接生婆說過,隆起來肚子尖的是男胎,圓圓的是女胎;上邊大的是男胎,下邊大的是女胎。”

冼依良三不知的就起身走向太夫人這邊,太夫人拉著依良的手走到裡間,讓依良坐到床邊。太夫人突然雙手掀開依良的長裙,正要辯看依良肚子的形狀,欲用手去觸控,卻只看到裡邊布條纏綁著一團棉絮,登時驚呆,剎那間雙腳一軟,一陣暈眩,便重重地仆倒下去。

冼依良被太夫人掀裙看肚子,已經驚羞呆滯,到太夫人仆倒,她反應不及,沒反應過來出手去扶持太夫人。太夫人的頭不巧正撞擊到床沿橫木,便癱倒到地上,沒了聲息。依良驚慌不已,趕忙喊來人,在外間伺候茶點的西兒與清蘭急忙進來,與依良一起將太夫人抬到床上去。依良這下才真正回過神來,吩咐西兒趕緊去稟報老爺。

盧嘉瑞趕到時,太夫人已處於昏迷中,原來受傷起胞的地方又重新鼓起腫胞來,還在滲出血來,料是正好又撞到舊傷口處。盧嘉瑞問依良情狀,依良支開西兒與清蘭後,小聲簡略對盧嘉瑞說了原委,盧嘉瑞略略怪依良不小心,也只好嗟嘆不已。盧嘉瑞想起原先是簡道長的藥見效,就吩咐邱福與逢志速速趕去三清道觀請簡道長。

這次卻沒有那麼幸運了。簡道長同樣帶著鮮草藥急急趕來,但看視診脈之後,也不開什麼方子,只吩咐按上次的辦法料理,但煎服的藥要即時開始煎服,不必等到太夫人神智恢復再煎服。

回到盧嘉瑞書房,簡道長卻私下裡對盧嘉瑞說道:

“太夫人這次怕是不起,就舊傷口處外面雖看似復原,裡邊實則並未完全暢通,這次舊傷口再受撞擊,裡邊血管經脈如或有傷破,淤血堵塞,必致湧脹,便難以迴天。方才為師把脈,太夫人脈動極為低沉滯緩,命徵難卜。為師吩咐將補血理氣強身的煎服藥即時煎服,就是勉為其難的激起其性命之活力,實是不得已為之,還請徒兒清楚明白!”

“師傅醫術高明,弟子自當聽從,遵照辦理。還請師傅多想辦法挽救弟子孃親則個!”盧嘉瑞感到悲哀,又繼續說道,“請師傅務必想盡辦法挽救我孃親性命!”

“為師當然會盡力挽救太夫人,但對此類病症,消腫散瘀,補血凝氣,定神強身,良法不過如此,實無他計!”簡道長說道,“不過舊傷新犯,加之太夫人年邁力衰,抵抗傷病之精氣神俱已浸弱,預後誠為堪憂。如三五日內不見腫胞有所消退,也不見神智恢復清醒,便不可為,需預備後事了!”

盧嘉瑞聽了,悲從中來,不禁淚水盈眶,哽咽道:

“我孃親一輩子不易,才享這幾年的清福,如何就要遭遇這般不幸?師傅,您務必多想法子拯救拯救弟子孃親!”

“徒兒,為師及道觀一向多受徒兒饋贈與獻納,你我又有師徒之緣,拯救太夫人,情理道義之所向,為師自當竭力效命!願太夫人命大福大,安然度過此厄!”簡道長說道,“貧道這就回去,上山多採挖些鮮草藥,過兩日差童子送過來!”

簡道長知道一下難以安撫盧嘉瑞,不如讓他自己平靜,就作揖告辭了去。(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