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冼依良安孕不妒納新妾 趙婆婆巧舌順意成佳偶(上)
卻說上回說到盧嘉瑞有日到樹蔭街,進到竇記炊餅鋪斜對面的趙婆婆茶店喝茶,無意中卻被趙婆婆說動,由趙婆婆承攬了說媒迎娶鍾明荷差使。在趙婆婆的花言巧語蠱惑下,盧嘉瑞還許諾了厚重的謝媒禮金禮物。
不過,盧嘉瑞雖然許諾了厚重的謝媒禮金禮物,經逢志一說,也覺得禮金禮物有些厚重過了頭,但他也並不十分後悔,他指望著趙婆婆早日將親事說成。
隨著家裡各項買賣事務安排妥當,日子就見得平淡。雖然盧嘉瑞每日都會到依良房中去,看著依良的大肚子並跟依良閒話,便會有一些特別的好情緒,但是盧嘉瑞終究不是一個安淡得住的人。對他來說,生活得有新意,有新的事情,有新的樂趣。
盧嘉瑞想的是早些將鍾明荷迎娶進府裡來。他深信,這嬌美卻又有內秀、率性兼具多情的女子,一定會帶來更多的生活樂趣。為她的早日到來,他就算多花些銀子,也算不得什麼的。況且——想到曾經展現眼前的鐘明荷的那嬌美精妙的玉體,盧嘉瑞便只有渴望,還能怎麼樣呢?
錢賺來做什麼?還不是為了生活得更快樂麼?如今賺到的錢已經是多到自己都不十分清楚了,而且看得見還會不斷的增加,為著自己的心愛,為著自己的喜悅,為著自己的慾望,多花銷了一些,這算得了什麼呢?盧嘉瑞想,逢志這等下人,自己都沒有錢,是永遠也不會懂得的,又何必在乎他說什麼呢?
一日午間,盧嘉瑞在依良房裡與依良閒話,也不知哪裡漏了風聲,依良突然問道:
“妾身聽說相公欲要新納一房妾,也不知是何方人氏,如今妾身身孕日長,行動頗不靈便,也不便幫相公操辦什麼。”
盧嘉瑞心下微微一驚,依良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這事,不是誰都沒有說麼?但他一細想,便斷定一定是從聶嫂那裡傳出來的了。這媒婆的嘴巴,如同街市上的鑼鼓,什麼事都藏不住掖不住的,尤其是這等男婚女嫁之事,又是經了自己說不成的,定要出去宣揚一番,一來讓人知曉這男女有婚媾意,二來讓其他有意的子弟閨女再來請託,然後好三番五次再來撮合,玉成了雙對,拿到謝媒錢。盧嘉瑞這麼一想,覺得自己要不快點,怕是鍾明荷往後在家難得安生了。
“此事說來話長,前時我出門去做買賣,路上搭救的一名女子,一家劇遭大難,夫君、父親相繼遇害死去,孩兒散失不知死活,如今家破人亡,只剩老母親與女兒兩人孤寡寄居在聊城,無依無靠的。我想這一路上也算有些緣分,不若收納進來,讓她有個安居之所,便算圓滿了我搭救她的功德。”盧嘉瑞想了一會,方回過神來,回答依良的問話。
“哦,既這樣,如何就說不妥,難不成她兩個就喜歡孤寡?還是另有其他想頭?”依良問道。
這時,盧嘉瑞肯定了是聶嫂透出來的口風,連說不成親都說了。盧嘉瑞不想依良過於糾纏此事,更不想此時讓依良有什麼煩憂,便淡淡地對依良說道:
“我是盡人事,她要不要幫扶,就看她們自己的主意,我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妾身又不是妒婦,相公要納便納,妾身並不吃醋嫉妒。”依良一聽盧嘉瑞說的,反而微笑著說道。依良知道,要強去管盧嘉瑞的事情,只會適得其反,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大度,然後又在一些該管的事情上輕描淡寫的說上幾句,那才管用。
“大姐放心,不管我納了幾房,娘子始終是我的正房夫人,她們都得聽你的。如若哪一日天上掉下來一頂烏紗帽,戴在我的頭上,娘子便是誥命夫人。”盧嘉瑞快慰地說道,“至於房中事,娘子這會好好兒把咱們的骨肉養好,平平安安誕生下來,便是頭一件要緊事。往後你啥時候有興致,我隨時過來陪你,淡落了誰,也不會冷落了娘子。”
“聽相公就是滿口的甜言蜜語!”依良伸出手指輕輕戳一戳盧嘉瑞的額頭,微笑著往盧嘉瑞身上靠一靠,說道,“不過,妾身喜歡!”
“清蘭,叫四娘來!”盧嘉瑞一手摟住依良,一邊吩咐清蘭道。
不一會,冬花到來,向盧嘉瑞欠身為禮畢,盧嘉瑞便說道:
“冬花,大姐如今身孕日長,一身顧著兩人,在飯菜飲食上你要多留些心,每餐都要讓大姐吃好吃飽,方能將肚子裡的孩子養好。”
“是,老爺,如今都是依著大姐的口味來燒飯,奴在廚下備了極多的食材,大姐想吃什麼便燒什麼,什麼時間吃飯都由著大姐說話的。總之,餐食上老爺儘管放心。”冬花說道。
“你就不必掛心那麼多了,冬花什麼好吃的都弄得出來,舅媽又一個勁的勸,妾身如今都被喂成一頭肥豬了,怕是到時生下孩子是胖乎乎的,妾身卻也肥得沒了人樣,遭人嫌棄!”依良說道。
冬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一想自己似乎有些失禮,便連忙笑笑說道:
“大姐不必憂心,等大姐誕下麟兒,奴多做些清淡爽口的菜餚,減少油膩,慢慢便可恢復身形了!”
此時,舅媽覃氏端了一盆熱水進來,說道: